牛排海鲜、寿司甜点、零食水果、烧烤饮料……
一道道美食琳琅满目、目不暇接，乔若言不禁微微瞠目，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惑：
白云苍狗，数月不见，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么？
豪华犹如头等舱候机室的vip自助，
这里，真的是KTV么？
一想到今晚消费全由温容尹买单，乔若言心下由衷生叹:
尊敬的温老师，您，破费了！
同时，又不禁在心底默默流下欣慰的泪水：自己还真是……
投对师门了！
就连看温容尹的眼神都不由从单纯的敬畏带上了几分抱大腿的狗腿。
只是为舞蹈常年保持身材轻盈的习惯，令她在享受完方才的大餐后已然负罪感满满，只简单拿了杯桃胶牛奶便转身离开
——反倒与一众好似誓要将KTV吃到破产的同门格格不入。
进入包房，却发现温容尹早已坐于其中。
玉树般端坐的身姿，即便包房内光线昏暗，依旧如谪仙般清俊高雅。
唯一壶清茶相伴。
“老师，不去拿点吃的吗？”
“不了，”温容尹轻啜口茶，抬头淡淡道，“倒是你，还挺自律的。”
清曜眸底划过几许赞赏。
不，我只是单纯的吃不下了。
乔若言心说，脸上却挂起笑容：“谢谢老师。”
沉默。
此刻偌大的包房中唯有二人，乔若言端着桃胶牛奶一时局促，不知该坐何处是好。
倒是温容尹仿若察觉了乔若言的不安，长臂微抬，随意指了指身侧：“坐。”
“老师，您还没点歌吗？”
看着空空如也的歌单列表，乔若言疑惑。
“你们年轻人先点吧。”温容尹又举杯轻啜口茶，云淡风轻说。
若非知此处乃KTV，乔若言可真怀疑温容尹就是来这品茶的。
不过转念一想，外头还有群正奋战自助一线的热血青年，乔若言不禁哑然：“老师您也是年轻人呐！”
“丫头，三岁一代沟，我们间可足足差了三个呢，”温容尹浅笑，望向乔若言道，
“你有什么想唱的么？”
“要不……”乔若言翻看着点歌列表，
“就点一首五月天的《步步》吧。”
白云、岛屿、拍打礁石的浪花，沙滩上奔跑的五人与象，忽而响起的前奏浪漫却充满悲伤……
熟悉的MV画面，乔若言突然便想起了同样喜欢五月天的他。
“……你是真的或是我的幻觉……”
-
一年前。
夏夜，吹着冷气的房间，明亮如白昼。
乔若言伏案刷题，平板里传来网课老师慷慨激昂的声音。
手机却倏而响起。
乔若言随意一瞥来电提醒，心头一个激灵
——是许久未联系的顾亦澄。
“若若，我毕业回国了。”
按下接听，手机里传来男生熟悉的嗓音，清冽如流水溪溪。
“打算报考国企，可能会到G市培训。”
乔若言正在G市在职准备考研，闻言欣喜，“好啊！你什么时候来？”
“还没定，到时我可能会在G市呆一个月左右。”
“那你住哪里？”乔若言问。
“还不确定……”电话那头，顾亦澄有些犹豫。
乔若言沉吟，半晌，竟鬼使神差提议，
“你可以住我这里。”
“住你那里？”
顾亦澄惊异，不确定反问。
“对，我现在租的是一房改两房的户型，有个小次卧是留给父母来时住的，平时空着，你可以住那里。”
“哦，”
顾亦澄恍然，平静的语气里却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你确定，我和你一起？”
“对，”
彼时乔若言还未看清自己的心意，只将顾亦澄作好友
——抑或说好友以上的关系，热心说，
“正巧我也在考研，咱俩一个考研一个国企，同一屋檐下，相互激励，一起上岸岂不美哉？”
“你，还在考研么？”
顾亦澄闻言却一顿，微哑了嗓音，
“若若，其实你如今的工作不也挺好，或者回家也可以找份很好的工作，为何还要坚持呢？”
“或许……
是因为梦想吧？”
相似的问题，在考研失利的这一年里，乔若言好像已被问了无数次。
这亦是除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推动她孤身一人前来G市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