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盘里剥了五块肉。
姜茶来了就没打算轻易走,低声说:“奶,我妈说她馋了,想多吃两块。”
姜老太太神色顿时不虞,他们这肉还不够吃呢,能分几块就不错了,还想多要,直接让姜茶去厨房拿副碗筷坐下跟他们一起吃。
姜棠瞄了姜茶一眼,真是应了她名字,茶里茶气的,明明是自己不想走,却在这找借口,吃肉的动作快起来。
还分别给每个人碗里都夹了肉,把桌上那碗红烧肉立马瓜分了个干净。
姜茶没在意那么多,她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吃肉,吃了个半饱后,她笑着问陈雅云,“二伯娘,陈家哥哥的婚事怎么还没影了。”
陈雅云抬眼问:“你怎么知道这事?”
姜茶微笑:“前一阵我在镇上碰到了家康哥,他领着一个女的在供销社买东西,前两天兴业舅舅喜气洋洋的过来,我估计是来告诉您家康哥有对象的事,家康哥结婚是大事,我爸让我问问是什么时候,他也好随份——”
不等姜茶把话说完,姜家大门就被人“砰砰砰”敲响,还伴随着吵吵囔囔的声音。
“我哩个老天爷呀,这日子没法过了,桃杏村的父老乡亲们都过来给俺评评理。”
姜家门口。
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拉着板车,板车上坐了两个人:一个是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另一个是个年轻女孩,她穿着一身红衣,头上绕着好几圈白色绷带。
年轻女孩面目苍白的靠在胖妇人怀里。
胖妇人痛心疾首的说:“眼看我闺女都要跟人结婚了,婚服都准备妥了,被这当姑姑的硬生生上门给搅和黄了,弄得我闺女现在不吃不喝的一心想寻死。”
说完,她把年轻女孩脸往外巴拉巴拉,让围观的人看,“你们瞧瞧我闺女这惨白的小脸,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拉板车的中年男子更是一脸愤恨的说:“亏我闺女前些天花了七八十块给这家人买东西,没想到这一家竟然是个黑心肝儿的,撺掇她侄儿跟我闺女退婚。”
胖妇人紧跟着哭诉,“这姑姑当的可真是狠心,那些钱可是我们全家一整年的花销啊,要不是闺女结婚,我们才舍不得呢,我可怜的闺女啊,你命咋这么苦,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真心对你的人,却被棒打鸳鸯了。”
刘家夫妇一进村就开始这样嚷嚷着,到姜家时,周边跟了不少姜家村的人。
“这事真的假的?”
“不会吧,有华媳妇能干出这事?”
“这谁知道啊,毕竟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说的这么真,我看悬。”
姜有胜正在家等着闺女端肉过来,就听见门外闹哄哄的,出来就听着这么些闲言碎语,他随即挥挥拳头,眼神凶悍的看着那些嚼舌根子的人,“你们再敢说一句试试?”
陈凤莲也不甘示弱,“呸“的吐了一口痰,破口大骂,“我看哪家小杂碎敢骂我二嫂,我二嫂什么品性,你们不知道啊?”
姜有胜陈凤莲说话的时候,姜有华陈雅云姜老太太姜老爷子姜棠姜茶也都出来了。
姜棠看到不少熟悉的高家村面孔,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衣着朴素,脸蛋儿干干净净的,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应该是认不出来。
陈家康早些天跟刘晓翠说完分手后,就来了姜家跟他们通了气。
陈雅云冷笑一声,“什么叫我棒打鸳鸯,明明是你们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五百块彩礼,就处对象那几天,你们就明里暗里的套了我侄要了两百块,还有脸在这说。”
中年妇女哭声忽然停了一下,随即更大声的扯着,“哪家娶媳妇儿不花钱,康哥愿意给我们晓翠花钱,你个外人管得着吗?”
刘晓翠见姜棠出来了,挣扎着下车,晃晃悠悠的走到她面前,小声抽噎着,“棠棠,对不起,我不应该那天不让你买东西,我求你去跟康哥说说,我真的离不开他。”
陈雅云同志战斗力强,那嘴皮子以一顶十不是问题,姜棠安心的躲她后边吃瓜。
姜茶也早早的躲到了一边嗑瓜子看热闹,磕着磕着,忽然察觉不对,那书里不是说陈家康很顺利的结婚了吗?
怎么现在不仅退婚,还闹的这么大,这怎么跟书里写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