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娘抓狂道:“咱们两家不熟!再者,我好歹是你们的长辈,怎可直呼我的名讳?沈老夫人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
他奶奶的,连名带姓叫就算了,叫的还是小名,现在的小屁孩怎么都这样,林义时这么叫,连沈家这对小祖宗也这么叫,真够自来熟的。
沈宁馨眨巴着眼睛,歪着小脑袋,无辜地道:“我们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叫别人名字的呀!”
沈睿安也附和道:“再说,你爹爹娘亲不是都叫你芽儿吗?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林锦娘顿时哭笑不得。
林郑氏正端了点心茶水过来,一叠声地道:“可以可以。少爷小姐想怎么叫都可以,咱们穷苦人家,没那许多讲究。”
她一面讨好地笑着一面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林锦娘。
林锦娘将她拽到一边,低声道:“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屋子里坐着两位祖宗,院子里坐着一堆闲人,咱们还怎么做活?”
她拿手指着院子里的一堆沈家的家丁和丫鬟仆妇,这都是林郑氏热烈欢迎请进家里来的。
林家的院子本来就不大,沈家十来个人将整个小院挤得满满当当,日头正晒,人人都站在枇杷树下躲太阳。
林老六搬了条矮凳坐在厨房门口,眯着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既无奈且烦躁。
原本林锦娘想随便说几句话打发了沈家的人回去,谁知道母亲林郑氏突然就冒出来,热情万分地将所有人都请到家里来。
如今倒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一家三口都得伺候这大大小小近二十个客人。
“沈家二少爷和三小姐都是一等的贵客,他们肯来咱们家,不正说明沈家对你的重视,怕是真个要娶你做正妻呢!”林郑氏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缝,满脸桃花纹都开了。
林锦娘最看不惯她这副样子,诚心不想让她得意,便打定了主意道:“我这就打发他们回去,看娘你这白日梦还做不做的成!”
林郑氏大惊,伸手去拽她衣裳,无奈林锦娘转身快,半片衣角也没捞着。
“沈少爷,沈小姐,咱们家是平头百姓,寸工度日,一天也不得闲,今日还得做一百斤蜡烛,实在招呼不了贵客。二位若是没什么事,便请早些回家去吧,恕我们礼数不周了。”
林郑氏在后面听得大急,暗暗跺脚,恨这闺女是个傻的,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仅不捡,还要推出去。
沈宁馨和沈睿安互相对视一眼,倒不是没听懂林锦娘的话,而是他们的注意力全被另一件事吸引住了。
沈宁馨疑惑道:“为什么要做蜡烛?去买就好啦!”
林锦娘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外面卖的蜡烛就是我家做的。”
“哈?!”沈宁馨先是一愣,突然眼睛大亮,急切地从椅子上跳下来,两只小手一伸,拽住了林锦娘的衣角。
“做蜡烛好玩,我也要做蜡烛!”她一面左右摇晃着林锦娘的衣角,一面撒娇道,“林芽儿,教我,教我,我还从来没见过做蜡烛呢!”
沈睿安也拍手欢快道:“这个好,我也要做蜡烛,我也要做蜡烛!”
林锦娘真想一头碰死,没打发走两个祖宗,反而勾起了他们的兴趣,更有理由留下来了。
“不行,做蜡烛是正经的活计,不是玩耍,而且辛苦的很,你们是千金贵体,若是磕着碰着,我可担待不起。”
“我们不怕辛苦,做蜡烛好玩,林芽儿,好林芽儿,你就答应了吧!”
沈宁馨和沈睿安一连声地央求着,两个人站在她面前,仰着小脑袋,齐刷刷地眨着水汪汪的桃花眼,无辜的样子瞬间就让林锦娘想到了小鹿斑比,很有些于心不忍。
林郑氏见事有转机,很及时地插了进来。
“林芽儿同你们开玩笑呢,少爷小姐要做蜡烛,谁敢不同意,我第一个打他。”
沈宁馨和沈睿安顿时眉开眼笑,两张小脸熠熠生辉,加倍粉嫩可爱。
林郑氏忍不住又是欢喜又是疼惜,芽儿若是嫁进沈家,这样惹人疼爱的小叔子小姑子,还不是她这做嫂子的福气?
“娘!”林锦娘将母亲拉到一边,埋怨道,“他们二人娇宠惯了,哪里会做活?你这不是让她们添乱吗!做坏了蜡烛不要紧,若是磕着哪里烫着哪里,我们怎么跟沈家交代?”
林郑氏不以为然道:“不就两个小孩子么,你多看着一点就是。”
“我可不接这烫手的山芋!既是你答应让他们做的,你自己把人看牢了。”林锦娘冷笑着,“看着吧,人没伤着倒罢了,若是浪费了咱们的好油,心疼的可是你自个儿!”
她最了解自个老娘,最是小气不过,不仅过日子节俭,也最爱占些小便宜。家里做蜡烛用的可是最上等最清透的乌桕油,浪费了一点,她都要心疼半天,等会两个小祖宗捣蛋,且看她怎么痛心疾首吧。
谁知,林郑氏却神秘一笑,胸有成竹地道:“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