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周一语成谶,张淮真的逃了。
谷映被抓之时,她只来得及给吉婶留下一句让徐周报官,便被强行带走了。
徐周也算是聪明,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谷映被抓的事情八九不离十和张淮脱不了关系,但凡他远走高飞,那谷映即刻脱身的可能性便更小。
但谷映没想到的是,徐周会来看她。
“谷老板这一别三日,你还是这般风姿绰约。”他展了展衣袍,身后的小厮便立马放下了一把椅子,熟练地端茶递水。
谷映“……”
这人总是能给他惊喜。
初次见面时,就算见了布坊的不堪,他却还是置身事外,一板一眼的谈合作。
再见时,他来意不明,却又是向着谷映的样子。
而今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却是在等谷映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像是暗中较着劲,谁也不肯低这个头。
直到小厮打来了第三壶茶,满脸幽怨的从谷映面前走过去,谷映终究是败下阵来。
“你想要什么?”
谷映现在一无所有,她思前想后,还是没想通自己还有什么他可以图的。
“我要谷家布庄的所有权”不是商量的语气,徐周淡漠出声,像是有十成十的把握。
“我并非不能出去。按照我朝律令,只要查出我的布料没有问题,对方愿意和解,我便能重头再来。”
“可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他又续一杯茶,“县令不会放过你。”
“县令?”
“张淮就在镇上,连我都知道的事,县衙会不知道?但张淮为何还未被抓获?谷大人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县衙的人都是傻子吧?”
“啧啧啧,你想想,害你的人逍遥法外,而你,却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丢了布坊,连自己也保不住。恐怕穷极一生,却也只能留下一个害人的罪名。”
他面不改色,说出的话却是直戳在谷映的心上。谷映紧了紧握住的拳头,好不容易布庄有所起色,不能毁在那人的手里。
“布庄不可能给你”谷映泄了力气,喃喃道,也不知是说给了谁听。
“谷老板,要是唯一的机会都没了,那可真是啥都没有了。”徐周放下杯子,手指一下一下的轻点着桌面,许久之后,他听见她的声音,
“可以”
徐周闻言笑了一声,挥挥手,小厮立马拿出了字据,谷映颤抖着手,憋红了双眼,却还是签字画了押。
徐周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谷映当天便出了狱,但袖中的字据,却有千斤重,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仅仅数日,布庄却比以往更为破旧,内部脏乱不已,像是被砸了数次,吉婶想去见谷映一面都不成,在家天天以泪洗面。
此时,却见着谷映的身影慢慢走近,万般委屈却不知如何宣泄,只有重复的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谷映却通红了眼眶,直摇着头。
第二天,徐周又来了,他环视了一圈,随口询问着搬离时间,说着招了招手,一行小厮便架着人走了进来。
张淮五花大绑,随意的被扔在了地上,死死封住了嘴。
想着这几天的日子也过得不错,面色红润,衣衫不整,也不知晓是从哪出逍遥窟里被抓了出来。
徐周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撑着脑袋看着戏。
谷映上前,扯下他嘴上的布条,却见他满口鲜血,任凭他如何张嘴,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谷映皱着眉头看向徐周,徐周淡淡地说,“哦,他过于吵闹,我也就动了下手脚。”他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谷映却一股寒意升到了心底,她招惹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张淮的神情十分激动,却又无法发出声音,只得“嗯嗯”乱叫,不停地挣扎着。
谷映蹲下身子,和他对视片刻,却听见他说,“徐周,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做成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神情激动,复又说到,“我们都被他骗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谋划的。”
“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谷映,你迟早也会被他害惨。”
张淮焦灼不止,挣扎得愈发过分,却惹了徐周的不快,他轻啧一声,小厮便心领神会的把人拉了下去,不止如何处置的,但自那以后,谷映没再见过张淮。
谷映此时思绪混乱,稳住了心绪,一切都好像说得清了。
她转身看向眼前的男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徐周闻言顿了一下,缺又不发一言,许久之后,他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还是被发现了吗?”
“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谷家不复存在而已。”
“所以,根本没有所谓的字据,布料也是你做的手脚,你策划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