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乘客并不多,车里还有一种浓郁的桃子香味。
大概是哪位乘客喷的香水味道太重了吧,我这样想着,打了个哈欠。
「悠佳困了吗?可以睡一会儿,到站我叫你。」
身边的狗卷棘大概看我有些困倦,给我发了条消息。
我摇摇头:“不用了,反正时间也不长,我们可以聊会天。”
话音未落,我见从远处飞来一只黑黄相间的大蝴蝶,慢慢地朝我们飞来。
哪里来的蝴蝶?
我刚想开口,却发现身边场景一下子扭曲变换起来——身边所有的人与器物都渐渐变成漩涡,而我踩在了一片绿地之中。
我看着狗卷棘瞪大眼睛,想拉住我,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被迫消失在我眼前。
我置身于一片奇怪的空间之中,周围什么也没有,地上是一片空地。那只蝴蝶飞到我的面前,在我面前飞来飞去。
“你是想我和你走吗?”我尝试性地问道,蝴蝶上下飞动地更快了,往前飞去。
一时想不出什么离开这里的办法,虽然感觉太过诡异,但我只能拔腿追上蝴蝶。
周围的场景是在不停变化的,我仿佛跑过了整个春秋冬夏,刚刚还是繁花满地,现在就已经是大雪纷飞。
感受着刺骨的寒风,我打了个喷嚏,完全不敢停下,埋头往前跑去。
等到蝴蝶停下的时候,我到了一片森林中,温度也很宜人。
蝴蝶翩翩飞上一棵树上,树上挂着一个个被枯萎的叶子裹起来的东西,就像是树结出的果子。
微风吹过,一颗颗果子从树上掉下来,落在我的面前。
我心底涌起一种不妙的感觉,赶紧往后错去。
果子落地后自动爆开,里面却是一枚枚红色的眼球,不,或者说是像眼球的生物。它们汲取着土地里的养分,很快膨胀起来,直到变成足球那么大。
而其他的花草树木却飞速枯萎,那只蝴蝶也变成了飞灰,飘落在地上。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后脊发凉,牙都有些打颤,在被不知名力量的桎梏之下努力着一步步往后错去。
发觉我的动作后,所有的眼球都一下子直勾勾看向了我。离我最近的眼球朝我扑来,而此时我身上的束缚感也随之消失。
感谢这段日子狗卷棘对我的训练,我灵活地躲向一边,如果有什么武器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居然在我脚边出现了一把无鞘的长刀,我赶紧捡起来拿在手里。
我并没有用过冷兵器,长刀并不轻,我只能努力握住它。
在眼球再一次扑过来的时候,我用力挥动了长刀,长刀非常锋利,直接把眼球一砍两半。
眼球里面并没有血,却是一种软软的又弹弹的感觉,迸发出一股非常浓烈的桃子香味。
这是……一开始上到车厢里的味道!
我感觉我的意识越来越沉,屏住呼吸,用力咬了一下嘴巴,让自己清醒过来。
感受到嘴巴里的血腥味,我逐渐清醒回来。眼前的那些眼球似乎在忌惮着我手里的刀,又一下子退开,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除了地上的那只一分两半的眼球——它却慢慢化成了一只蝴蝶,竟和我一开始见到的一模一样。
蝴蝶很快飞走,消失不见。它去哪儿了?去引来下一个人吗?
如果不是这把突然出现的刀和这段日子的训练,我是否也会像这些植物一样成为它们的养分?
我皱起眉头,拎着长刀打量起身边景色。就像玻璃破碎一般,旁边的景物也如同镜子一样碎成了一片片,碎片落下之后,我置身于一片虚无中。
从远处传来一些打斗的声音,随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看到有人跑到我的面前。
我警惕地后退几步,握紧手中长刀。
等眼前人露出熟悉的面庞后,我又是一怔:“狗卷?”
眼前的狗卷棘又和我印象里有些不一样,他拉下了一直挡住半张脸的衣服,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全脸的样子。
他也没了平时那副呆萌柔和的样子,浑身带着一种冷漠的气息。他身上的杀意似乎要凝成实质,眼中的冰冷还未淡去,头发和肩膀上带着还没有融化的雪花。
狗卷棘的嘴边带着独特的蛇纹,给他整个人带上了一种神秘的色彩,就像是远古部落中的祭司,有着强大的力量。
可当他看向我时,周围的杀气又瞬间散去,眼中的冷漠也被担忧冲散,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我熟悉的人。
“想抱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除了饭团语和一些无意义音节外的字词。不同于好像总会有一些朦胧的心声,或许也是我的错觉和心理作用,他此刻的声音更清澈一些。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身体就不受控制般直直扑了过去,与他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