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一个小罐子。萧瑾谦打开罐盖,嗅到一股鲜香,抬头含笑看着鱼知乐,“是鱼汤。”
鱼知乐的心思便从檀香转到了鱼汤上。
“对呀,鲜鱼汤云吞面,我煮的,看这白白的汤汁。”鱼知乐拦住小白龙企图作祟的猫爪,舀了一勺汤给萧瑾谦看,“还热着呢,不过听说你们国师不能吃鱼。”
萧瑾谦没答话,接过鱼知乐手里的勺子喝了一口咽下,“好喝。”
鱼知乐笑得眉眼弯弯,将罐中的鱼汤倒进碗里,再将面挑开,“可惜只能这样带给你了,本要现煮现吃才好。”
她将碗端到桌上,递了双筷子给萧瑾谦。
“就一双筷子?”萧瑾谦问道,“你不吃?”
“是呀,家里只剩这一碗汤了,当然要紧着国师。”
“你在笑话我。”萧瑾谦笑着坐到桌边。
“快吃吧,我晚上也煮了,银灵玉灵各自吃了两小碗呢,你这汤是剩下来的。不过你也不用嫌弃,白天我们吃你剩的菜,晚上你吃我们剩的,非常合理。”鱼知乐抱着小白龙坐在一旁。
萧瑾谦很有涵养地噤声吃面,几乎是把仙姿至雅写在了身上。
鱼知乐又盯着他看了片刻之后,将目光转移到了放在桌上的一本书上面。她伸手取过,翻开扉页,密密麻麻的文字如画符一般,又翻了几页,里面有绘着几幅山地的图画,大概是一本地志之类的书吧。
“你认得字?”
萧瑾谦已经放下了筷子。
“认得呀,怎么不认得。”鱼知乐指着书中的一个字念道:“六”。接着又翻了几页,找到另一个字,指着念道:“入”。
萧瑾谦垂眸看去,见她指的那两个字是“大”和“人”。
“这里的字我认的不多而已。”鱼知乐埋头在书中。
大启的文字和现代的文字字体差别有点大,大启皇城对宫女的文化水平也实在没什么要求,五年来,她除了黄历,连半张带字的纸都没见过,更别说认字了。她翻书也不过是怀念过去的习惯而已。
“你想读书?”萧瑾谦没有戳穿鱼知乐,只这样问她。
鱼知乐心思一转,兴致勃勃地说道:“想呀!要不你教我写几个字吧。”
萧瑾谦没有拒绝,他走到书案前,抽过一张纸,单手铺开,研磨执笔,“你想学什么字?”
“就学‘右手’二字吧。”鱼知乐也跟到了书案旁。
一滴墨汁自笔尖滴到纸上,萧瑾谦左手执笔悬于空中。
“你发现了?”
“是啊,药味和血气混着檀香反而更奇怪了。”
“我自小便惯用左手,并非是想要骗你。”
“嗯,那你还教我写字吗?”
“教。”
萧瑾谦笑笑,在纸上写下了“右手”二字,一一教鱼知乐认了,又继续问她:“还想认什么字?”
“因何。”
萧瑾谦抬手又在纸上写下“因何”二字,写完开口说道:“因为有人想杀我。”
四周一片寂静。小白龙跳上书案,在纸上踩出几朵梅花般的脚印。萧瑾谦见了,落笔在那几个脚印之间绘出梅枝,又画了山石盖住纸上原本的四个字。
“还想学吗?”
“学!”
“还想学写什么?”
“香芹碧涧羹,苜蓿长阑干。”
“好。”萧瑾谦笑着应下,抬手落笔。
萧瑾谦回答的既然都那般坦白,鱼知乐也不知再问下去自己有没有勇气听后面的答案,还是到此为止的好。学写字嘛,当然还是得学点有用的,比如菜名什么的,以后开店说不定还用得上。
谁知萧瑾谦写完这十个字,鱼知乐便是眼前一花,大启的文字未免也太复杂了一点。
于是乎,鱼知乐接下来在摘星台的半个多时候都在写字。
临走前萧瑾谦将字写在了鱼知乐小臂上,让她回去继续练,第二天准时来摘星台默写。
毕业多年后,再度面临考试的鱼知乐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次日小白龙还没开始闹,她便醒了,早早躲去灶台后面,一边烧火,一边用烧了一半的木柴在地上写写画画。
晚间她炖了一只乳鸽,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罐松子糖,提着食盒又来到摘星苑。
在院墙那一边,萧瑾谦正在等她。
“你怎么在这里等我,万一我来晚了呢?”
萧瑾谦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哪里会晚。左右我在摘星台也无事可做,在那里等,还是在这里等都是一样的。”
鱼知乐疑惑地看向他。
萧瑾谦不是在忙什么不得了的事吗?怎么说是无事可做?
“你不信我。”萧瑾谦含笑道。
他沿着鹅卵石路缓步往摘星台走去,鱼知乐急忙跟上,走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