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吾日三省吾身,吾很完美!好吧,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吾应该要学会拒绝!
“今年初春时节,京中因宇文刻刺杀太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京中整日搜捕那名要犯,兄长不知从哪得知,那所谓的要犯不仅不是刺客,还在那夜全力保护太子,且靠的是武安君的落花剑法才反败为胜扭转了局面。兄长觉得是太子将武安君的剑法传给手下心腹来保护他,但又不想背上擅自传授他人武艺的名声,便凭空捏造出一个刺客,保全了自己的名声,我觉得兄长说得对,不然当时京内封的犹如牢笼,那刺客插翅难逃,怎会迟迟没有下落。”
这次还真是冤枉宇文殊了,谁也想不到所谓的“刺客”是自小京中长大的闺阁小姐。不过这和徐炽有什么关系,我拽着李有容顺着墙坐在廊亭凳上,道:“你捡重要的说,像你这么大事小事都要拉出来讲一讲,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沈姐姐,你有点耐心好不好。因着这件事,兄长他那段时间心情很不好,气东宫那位,也气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不愿喝药,更是把抑制疼痛的膏药都一把火烧个干净,就连往日不碰的酒也喝了起来......
而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外面下着好大的雨,兄长的腿一到阴雨天就疼痛难忍,加上这段日子酗酒,旧伤更是比往常疼上百倍,他疼的冷汗都湿了里衣也一声不吭,兄长想借此惩罚自己,可父亲母亲不忍他如此对自己,便连夜去求张太医再帮忙配制几副膏药,这事儿本就麻烦别人,父亲为表诚意亲自驾车前去,可我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父亲踪影,我甚是着急,不顾众人反对,骑着快马就去了张太医的府上。
此时深更半夜,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街上空无一人,我赶时间便抄了小道,只想尽快带回膏药缓解兄长疼痛,而最近的小道需要穿过一条窄巷子,我将马儿栓在一旁,独身走了进去。里面黑咕隆咚的,青墙两边的檐子上雨水全落我身上,就像有人拿冷水泼我身上一样,我那时心里着急,既不害怕,也不感到寒冷,一心只有一件事,就是赶紧去到张太医家里。
总算到了后,我大声扣着门环,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给我开的门,我禀明身份与来意,他与我说父亲此前刚来过,可张太医慌里慌张的在雨中摔了一跤导致耽误了些时间,现下正卧床休息,好在膏药的方子给父亲带回去了,让府上郎中依着方子配制就好了。
我松了口气,道谢过后就顺着原路返回,可走到原先那巷子处时,却不敢再过了,总感觉身后跟着一人,分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却恍惚能看见墙上映着巨大的黑影一直跟着我,那场景实在令人毛骨悚然,突然——”
“......”
李有容突然再次拔高音量,简直无言以对,我偏头看向她手指向门外道:“再这样一惊一乍,你滚出去!”
她抓了抓脑袋讪笑道:“突然后面窜出只黑猫,然后如婴儿般啼哭叫唤着,吓得我立马大叫一声就捂着耳朵又原路返回,当时心跳的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经过这么一出,那黑巷子我是怎么都不敢过去了,可马儿还在那头栓着,且这时我觉得身上开始发冷,连打了好几个寒颤和喷嚏,那斗笠和棕衣在这滂沱大雨面前一点用都没有,浑身湿了个透底,我需要加紧回家,起了高热就麻烦了,没办法我只得闭上眼睛大叫着给自己壮胆快速冲过去,突然——”
李有容又又再次拔高音量,我怀疑她是想找人说诡异故事,我斜着看了她一眼,起身就要离开,她赶忙拉住我缩着肩膀蹭着我道:“好姐姐,保证最后一次了。”
她接着道:“突然我撞上了一堵墙,明确来说是一堵肉墙,我当时吓得眼都不敢睁开,就站在原地大叫着‘鬼啊鬼啊’,那人一直摇晃着我的身体,让我睁眼看看,跟我说他不是鬼,他是东宫侍卫长。
我一听到东宫二字,犹如醍醐灌顶,立马挣脱开此人双手,东宫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可刚走两步,就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了。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处客栈,床头的碗内散发着难闻的药味儿,我还是感染了风寒。
是徐炽救了我,还叮嘱我回去后要好好吃药,可我并没有领他的情,丢给他相应的银子就马上离开了。我得赶紧回去,彻夜未归,家人该急死了,而我也不知该作何解释。可等我踏入家门那刻,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甚至母亲问我住在祝家可有失礼。
原来昨夜祝家差人前来传话,说是夜深了,我又浑身湿透,正好途径祝府,祝枝亭便邀我进府换身衣服,故而顺便歇下。
祝枝亭我还算熟悉,但关系没好到可以夜宿她家,父亲母亲对我和谁走得近些也不太知情,这事就算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得了空我去问了祝枝亭,才知是徐炽冒雨连夜求见了太子妃,让太子妃这么安排的。原来他早就将一切安排妥当,考虑的也很周全。那夜他又是照顾我又是为了我的清誉四处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