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冰冰地侧头看着窗外,平日里的温和全然不见了。感受到闫晚的视线,他眉眼间的冰冷渐渐化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默温吞。
云易上前“嘭”地一声把窗摔上,转身打量二人,斟酌一番开口道:“闫老师,小时,你俩别往心里去,小时虽然年纪小,但这地该是他的就是他的。”
闫晚点点头,抬手看了眼手表:“这事待会处理,麻烦您现在给我们写一份证明,我明天要上班,不能在这边耽搁太久,所以希望事情尽快办妥。”
云时耳朵一动,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只是直直地看着云易:“易伯伯......”。
“好吧,想来你已经想清楚了,既然你自己决定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少年的眼睛十分黑亮,眼底的坚持和请求打动了他,云易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纸笔。
窗外的声音还是没停,云辉见讲“道理”说不过大家,越发大声地嚷嚷起来,一边嚷嚷一边跨过门槛朝办公室走来。
“我出钱买怎么不行了,我和云时商量你们掺和什么?人家云时都要进城跟着闫老师吃香的喝辣的了,还在乎这个小破房子?”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云辉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劝他的人。
扫了一眼在书桌后面写证明的村长,云辉低声嘿嘿一笑:“忙着呢。云时,你考虑得怎么样,你听哥的,这卖给我可就是你赚了,不然一块废地留着干什么。”
云时并不看他,硬邦邦地丢下两个字:“不卖。”
“哼,这还没走骨头就硬了,好事从来不想着村里人,闫晚一回来你高兴坏了吧,指不定还能靠着你那张脸混个童养夫呢。”
话音未落,云时噌地一下站起来,两步就跨到他面前,气势汹汹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胡说什么!”
场面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云时平时的性子温和,待人接物也十分礼貌,众人从没见过他这般凶悍强势的一面。
“我胡说?我哪点胡说了,当年就你小子和她走得近,天天晚上去她屋里待到三更半夜,这要是没点什么谁能信?你俩非亲非故的还大老远来接你去B市,不是看中你这张脸,难道是她钱多了没地方花不成。”
云辉气急败坏地大声叫嚷起来,语速快得惊人,和说相声似得,闫晚都怀疑这人是不是练过,要不然就是这两年没少腹诽她。
云时猛然一拳砸在他脸上,把他打得头一偏。
“艹,你居然打我,我和你拼了!”云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叫喊起来,扑上去要和云时打一架,两个人堵在门口,大家七手八脚地架住云辉,也有人想挤上来拦住云时,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混乱。
闫晚脸色一变,担心云时吃亏,疾步走到云时身边,伸手抓住他手腕,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背上,示意他松手。
看见那双抓住自己手腕的素白的手,云时感觉皮肤像是被烫到一般,急忙把手抽了回来,倒退了半步,血液快速地向大脑涌去,周遭的喧闹声好像都消失不见了。
闫晚没在意,趁机向前一步站在云时身前正打算开口斥责,就听见云易腾地站起来,椅子被推开的声音。
“你们像什么话,都给我住手!”云易大喝一声,伸手一指云辉,“这是你闹事的地方吗?你给我滚出去!”
“凭什么我滚,云时他.......”云辉不满地想要甩开众人。
“出去吧,你在这闹什么,欺负一个小孩不够丢人的吗?”抓着他的村民企图把他拖出去。
其他人也不好多待,这场面实在是尴尬得大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那么个大个头,算什么小孩,合着被打的不是你们是吧.........”挣扎声渐渐远去,办公室内终于安静下来。
“唉,证明写好了,闫老师你看下。”云易上前把装着证明的信封递给闫晚,又转身对着一言不发的云时嘱咐:“去了B市,听闫老师的话,以后想大家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根。但遇到刚刚这种情况不许再冲动,知道吗?”
语气里隐隐有一丝严厉,云时微微侧头想去看边上闫晚的神色,只一瞬就顿住了,他怕看见对方失望的表情。
知道自己刚刚有些不理智,云时没有辩驳,低头应了下来。
事情办妥,闫晚带着人告辞,云村长把她们送到门口,刚刚院里的人都出去了,现在空空荡荡。
“云村长,就送到这吧,有缘再见。”闫晚伸出手和他握手道别。
“好。小时就托付给你了。”说完拍拍云时的肩,“去吧。”
“易伯伯再见。”
风从山间而来,拂动道路两旁的枯草,卷起落叶打着旋的向远处飘去。
“回你家收拾下东西,我们回学校把手续签了,下午就跟我回B市了。”
身旁的少年有些沉默,要不是还能听见背后有脚步声跟着,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