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上战场,生死未卜的命,嫁了他,就是守寡,你也愿意?”
若是几日前,魏浅禾定要义正言辞的回他一个“是”,人嘛,不争馒头争口气,尤其还是在顾沧恒面前,她独独不愿矮了气势去。
可想一想这几日便要赶紧把他给办了,她内心又踌躇纠结起来。
倘若一计不成,她免不了日后还得骗着他成事,表现得对宋青乔太过忠贞不渝,怕是难言的阻碍。
顾沧恒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一看神态,便知她心中犹豫了,只是此犹豫非彼犹豫罢了。
总归是也没那么喜欢宋青乔,不过利益使然,令她抱着那根救命稻草罢了。
顾沧恒心中舒坦了些,“哼”一声甩开她的手腕,冷声道:“你怕了?既是为了活命找上宋青乔,那我们王爷为什么不可以,他权势滔天,可不会轻易倒台。”
魏浅禾听他自卖自夸,嘴角翘起,好笑道:“你怎么知道王爷不会倒台?说不定他比宋青乔还要倒得快呢!”
顾沧恒怒:“放肆,你敢咒……”
他压低声音,凑上前去,道:“你敢诅咒王爷,你就这么不盼着他好?我一直想知道,王爷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如你意,到底哪里不好,令你弃之如敝屣,宁可流放,都不愿要他守护你?”
魏浅禾直勾勾地盯着顾沧恒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心中悲凉。
眼前人,他还不知自己的命运,他也尚且还未做出伤害自己的事,起码如今的他,一直还在为守护自己而努力。
也不知为何,话本中的顾沧恒会舍弃自己,但无论如何,他瞒着自己的事太多,他背后的利益牵扯、权贵势力也太复杂。
她虽只知话本中微枝末节的一点结局,但窥一斑可见全豹,他既能于淑妃、李氏、谢氏之间游走平衡,定是深谋远虑、心机深沉之人,全然不会是在她面前表现出的,简简单单,只会拈酸吃醋之单纯儿郎。
魏浅禾狠狠心,不想被眼前他的执着与纯情给骗了。
谁也不如自己的命珍贵,谁也休想一叶障目,蒙住她的眼睛蛊惑她的感情。
宋青乔不可以,顾沧恒也不可以。
她若有深意地冲顾沧恒咧了咧嘴,笑道:“你看宋青乔如今境遇,便能想到我要弃他而去,那我为什么非要离开王爷,很难想明白吗?”
顾沧恒再次被她意有所指的暗示惊到。
“你是说王爷真得会出事,你怎么会知道?”
魏浅禾重又恢复一脸单纯无辜,道:“我不知道,所以你也别问了。”
她将手下晒干的草药逐一翻面,道:“我现在只知道,宋青乔若是倒了,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所以我会全心全意帮他渡过这次难关,旁的东西,都得等到以后再说。”
顾沧恒盯着她,道:“所以你白日去找他,是去献计去了?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魏浅禾四处看了看,见大家都在忙自己的,没有人关心他们在说什么。
她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宋青乔缺少弓弦,宛都有专植柘叶树的农家,我准备去一趟,从他们那里取得柘蚕丝,回来赶制弓弦,你可要与我同去?”
女子口音柔婉轻呵,温软小风吹在自己耳垂边,仿佛从那一个起点,激起全身颤栗无数。
顾沧恒不自觉往后躲了躲,神色不自然道:“亏你们能打起柘蚕丝的主意,但是在西北,这东西可不好取。”
魏浅禾有些惊讶:“你竟然知道?”
顾沧恒对她的惊讶表示不解:“我自然知道,西北边陲的风土人情,民生概要,每月都有奏报呈上。”
他顿了顿,感觉自己似是说漏了嘴,亡羊补牢道:“我是暗卫,王爷看过的东西,我自然也要过目一遍。”
早已知晓他身份的魏浅禾根本不在意这些,她还以为他这个清高傲慢的王爷,什么也不懂,却原来他对边地的情况也了如指掌吗?
顾沧恒见魏浅禾今日总盯着自己的脸走神,心中大为不快。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出口。
“你为何总是盯着我看?你,你不会是心悦于我吧?”
若是可以,他真想掰着她的肩膀将她摇碎。
“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不会是看上柳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