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凑在火堆前取暖。
他们二人虽在一处,话却说得很少,除开必须的交流,顾沧恒始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讨人厌模样,冷着脸装酷。
魏浅禾主动开口问道:“走了这么几天了,你看马儿可还吃得消?要不要到前头驿站了,重新换一匹适合长途奔袭的骏马?”
顾沧恒看她伸着莹莹玉指凑到火苗跟头烘两下,又嫌太烫缩回去贴着嘴边儿吹气,娇憨至极,可爱到没边儿。
意识到自己思路又偏了十万八千里,顾沧恒眨了眨眼,正色道:“倒也不必,且不说我们手中银钱,全都用于采购了柘蚕丝,所剩无几,便是马儿,也并非良禽骏马才是首选。”
他难得细心解释道:“擅长长途奔袭的骏马,只适用于传信的传令兵一人一马疾行,像这种耐重耐久的马儿,才能确保我们平安如约地到达柳营。”
魏浅禾受教,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是了,你懂得总归比我多些的。”
顾沧恒道:“那倒是没有,你在野外如何生存,不就比我精通的多。”
魏浅禾细想一想,也是,像上次山野逃亡,他可不就是靠着她活下来的。
许是二人皆想到了那次共处,神情不自然了起来。
火上烘烤的干粮飘起了香味儿,掩饰尴尬的二人同时伸手去拿。
不出意外的,肌肤相触,其中一人,如捅了马蜂窝般迅速弹开。
魏浅禾手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盯紧顾沧恒:“你也不必这么畏我如蛇蝎吧!”
语气平静,但顾沧恒就是知道她生气了。
怪是真怪不得他小题大做,一切只因她最近愈发妩媚动人,是他言语贫瘠中形容不出来的娇艳,举手投足的柔、媚。
她并非有意撩拨,然而他却很难控制身心的吸引,只能生忍,摒除一切杂念,尽力做个心无旁骛的正人君子。
有些滋味,仿佛只需尝过一次,便就食髓知味,越来越想,哪怕只是手指无意间碰到一下,他都如遭电击,身体立马起到反应。
发现自己欲念越来越重的顾沧恒,如同惊慌失措的毛头小子,起身交代一句去捡柴,仓皇逃走。
魏浅禾盯着他的背影,料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色衰爱弛?
他自认为于梦中已得到了她,是以如今,自己对他来说,没什么魅力可言了,二人之间余留的唯有排斥、嫌弃,否则他为何处处躲着她,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了。
可惜时间紧任务重,倘若一直怀不上,她免不得还要纠缠他继续那样……
到如今他们统共不过两次,盖因为她身体娇弱,第二次过后便不争气地倒下了。
英娘说过,女子受孕,也会有易孕,与如何努力皆不会受孕的日子,但这些日子细说起来并不全然准确,是以不必管那么多,多做就行了。
反正,要想尽快确保怀上,就每日,她得每日与他……
魏浅禾缩在棉袄子里叹了口气,她的求生之路怎的这样难啊,勾人就算了,还得瞒得严严实实的勾,勾的还是这么个会对她始乱终弃的男人,还不知道如此牺牲,到最后究竟能不能活。
难啊,太难了……
这夜,自以为终于等到魏浅禾入睡的顾沧恒,悄悄摸回马车。
等待他的,自然是早已燃起的香炉,与半睡半醒,决定再次履行计划的狠心女郎。
半柱香后,狭窄空间内,笨拙地勾引与心甘情愿地上钩,猎人无需技巧,便让猎物主动踏入陷阱。
经过练习的两人越来越融会贯通,一切水到渠成,融洽、合拍。
初识情爱滋味的青壮男子最是生猛可怕,如狼似虎。
初时的猎人终成猎物,难逃被撕咬,裹挟入腹的命运,然而如此恐还不够,化身为掌控者的豺狼欲罢不能,夜御数回,方才罢休。
雨歇风停,黎明前的马车,重归平静。
又是先一步醒来的魏浅禾挣扎从禁锢中脱身,将香炉包裹好塞进行囊中。
本就闭塞狭窄的马车内一片狼藉,魏浅禾熟练收拾残局,仍是只管自己这部分不露馅,他那边儿,由他醒后独自懊恼去。
“你在干什么?”
身后一声沉沉嘶哑质问,惊得魏浅禾手中小衣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