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杀手、探子和刑捕,追人要稳、抓人要准,不得已时,杀人要狠。
今天来到狐尾巷,上课是次要的,乔知予其实想在这儿找一个人……
没人知道,在这三教九流聚集之地的破败狐尾巷,居住着一位前朝教坊司的绝世舞姬。三十年前,她曾经凭借一支剑器舞名动天下,如今年逾知命,花容不再,隐居在了狐尾巷中。
第一世时,乔知予曾聘请这位曾经风华绝代的老妪作自己的舞蹈教习,最终使自己凭借妖娆的舞姿获得了宣武帝的青睐,时隔多年,回首往事……真是让她不想回首。
好在,这一世的她总算能挺直腰杆,活成一个人样。
她早已没必要练舞,但如今乔姻要进宫,若想讨得皇帝的喜欢,她的姻姻啊,多少得在这位教习手下吃点苦头咯……
教习姓李,嗜好甜食。乔知予没提前备礼,念及空手上门不合礼数,便随口叫住担着米糕的小贩,让他包两提米糕,好做上门拜访的礼物。
“好嘞!两提,给您包好了。”
小贩年龄不大,身量矮小,顶着一顶靛青色的瓜皮帽,一脸机灵相。
他弓着身,满脸堆笑的收了碎银,手脚麻利的找了乔知予铜钱。
都是市井讨生活的百姓,就算米糕缺斤少两,或者少找了钱,乔知予一般都不计较。可那铜钱一到手,她的眉头就一拧。
她的眼是尺、手是秤,这铜钱不对,轻了,假的,而且全是假的。
大奉建立已经三年,早已颁布通行铜钱,如今竟然有小贩当市使用假|钱,说不准背后某条造假|钱的产线已经初具规模。
盛京首善之都,天子脚下,竟然有贼人敢铜钱造假?
米糕小贩已经担着担子走远。
乔知予默不作声,脚下一动,背着手,提着米糕就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是哪个狂徒胆子这么大……
她很欣赏他!
抓来玩玩,能用就按到不言骑和刑台打白工,不能用,就丢到大理寺砍头。
可惜她的算盘打得好,忘了身后还跟着个生瓜蛋子。
禄存还不会匿行,习武之人力道又大,一不小心一脚踹上巷中杂物,破瓦烂砖顿时哗啦啦摔了一地,声响大得出奇,行踪暴露无遗。
乔知予身形一顿,拧眉扭头,剜了禄存一眼:要你何用?
禄存脸上一红,默默地低下了头。
小贩回头看到身后两人,顷刻脸色大变,意识到事情败露,担子一扔就开逃。
逃?能在她乔知予眼皮子底下逃脱的人,还在阎王殿排队等投胎!
小巷拥挤,小贩身形矮小,动作灵活,顶着顶靛青的瓜皮帽溜得飞快。乔知予运起气来,脚下生风,几下就追赶上去,一只手如鹰爪般狠狠扣向那小贩的肩膀,没成想他一个急刹,扭身反从她的咯吱窝底下钻走,迅速蹿向主街。
好狡猾的贼!
乔知予再次追了上去。
此时,狐尾巷前的主街街道上。
熙攘的人群间,一个小书童正满头大汗的想把自家主人的行椅从街道正中央挪开,可平日里灵活轻巧的机关行椅今日却像石头做的一样,推也推不动,抬也抬不起。
“公子,木轮被卡住了!我,我去找帮手!”小书童顾不得擦汗,满脸慌张的冲进了一旁的酒楼。
小书童刚走,下一刻,伴随着人群的隐隐惊呼声,主街拐角猛地冲出来一辆马车。
打头的两匹骏马眼眸赤红,鼻孔冒出整整热气,马蹄飞驰的拖着马车疾驰而来!
路上行人见势不妙,纷纷撤到道路两边,只有路中央的木行椅因被卡住而无法撤开。坐在上面的羸弱公子似乎不良于行,此刻动弹不得,睁大了惊恐的双眼,紧抠扶手,惊声喊着书童的名字:“尺墨!尺墨!”
眼看那疾驰的马车越来越近,道路两旁的百姓发出阵阵惊呼,更有不忍心看者,已经害怕的闭上了双眼。
电光火石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从侧面跃出,来人利落将椅上男子打横一抱,一个旋身便闪到路边。
下一刻,那辆马车擦着两人呼啸而过,木行椅顷刻便被撞飞到一边石墙上,伴随着一声巨响,四分五裂,木渣四溅。
尘烟中,乔知予抬头注视疾驰而去的马车,眼神冷厉,面沉如霜,“闹市纵马,胆大包天,摁住他……”
她并指如刀点向那辆马车,下一瞬,禄存身形一闪,迅速追了上去。
见禄存已动,乔知予长眸一扫,机警的瞄了一眼四周,意料之内的发现刚刚那小贩早已消失不见。看来今日是没法抓到那造假|币的贼了,算他命大!
做完这一切,乔知予才分出心神,垂眸看了眼怀中孱弱公子的情况。
公子身形颀长,身量纤薄,穿着一身白底青竹的月白锦袍,以玉冠束发。此刻,他薄唇惨白,清秀温润的眉眼中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