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应云渡为什么三更半夜出现在妙娘的店里!
他跟踪她,一定是跟踪她才找到妙娘,他想先把妙娘骗到手,然后再用妙娘威胁她,让她帮他争权夺势,让他像第一世那样坐上储位。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为了权、为了欲,跟他爹一样不择手段,还有什么事他们做不出来?
所有人都想利用她,都想操控她。
都想扼住她的软肋,将她置于死地……
贱人,操。
贱人,贱人!
都是贱人!!!
胭脂铺大门倒地,烟尘之中,乔知予双目赤红,满脸阴鸷的死死盯着应云渡,铺天盖地的杀意从她身上散出。高大的身躯上每一块肌肉都在蓄力,整个人绷成一张被挽到极限的劲弓,仿若下一刻就将有杀招疾射而出,如利箭取人性命。
徐妙今日召应云渡前来,是与他交流摘星处与不知阁的有关事宜。
如今在盛京的地下鬼市,摘星处与不知阁稳扎稳打、逐渐壮大。此时不比上一世,大奉统一天下已有三年,江湖势力再想发展,只能在暗处,但随着时间的发展,总会与官府有接触。她想借官府的势,又暂时不想让乔知予知道他们二人重操旧业。她想在这两柄武器被打磨得无坚不摧之时,再将它们送给知予。
只是她也没想到她会在此时到访。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叫她该怎么和她解释?
想到这里,徐妙又气又急,心中火起,狠狠剜了一眼应云渡。
平时办事麻利的应云渡此刻却像变成了石头,狭长平和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门口的乔知予。
“她不对。”他说道。
这还用得着他说!
徐妙攥紧了手,脑海中一时转过无数个念头,却无法可解,看着乔知予明显在发狂边缘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忍不住朝她走了两步,“知予。”
乔知予眼看着二人熟稔的互动,缓缓眯起了黑沉的眼眸。
从九幽燃起来的火舌舔舐着她的躯体,灼烧着她的神智,叫嚣着让她将不合意的一切蛮横扭转,将碍眼的一切统统扼杀!
她俯首提步进屋,抬眸凝视着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妙娘迎上来了,有意无意的挡在她与应云渡之间,檀口开启,似乎在温声诉说着什么,但她听不到,她全都听不到!
一时沉寂,气氛焦灼。
午夜的胭脂铺中,气势逼人的淮阴侯顷刻暴起,不顾女老板的阻拦,龙行虎步的冲到应云渡面前,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到他脸上。
“啪!”一记清脆的肉响,应云渡被打得浑身一颤,脸侧向一边。
乔知予余怒未消,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粗暴的扯回来,“咚”地一声,狠狠摁在墙上,“耍阴招,什么时候盯上她的?说话,说话!”
应云渡咳了两声
(),唇角溢出一丝血迹?()?[(),无力道:“我没有,知予。”
“撒谎!”
鸭子死了还要嘴硬,假和尚这幅拒不认错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刑台里那些重犯,巧舌如簧,假模假样。真是欠收拾……
思即至此,乔知予忍无可忍,右手一动,就要再扬起来狠狠赏他一个巴掌。
可关键时刻,妙娘挽住了她的手臂。
乔知予侧头瞥了妙娘一眼,只见她那双似垂似挑的眼眸里全是担忧和焦急。也不知是焦急谁,不会是焦急他吧!
不会是焦急他吧!
啊?!
那她现在算是什么?夜闯民宅干扰他们幽会,蛮横暴打她的情郎!她此刻是不是非常面目可憎,是不是惹人厌烦?妙娘会不会永远讨厌她,再也不愿意见她?
乔知予痛苦万分的撒开应云渡,反手握住妙娘的手,颠三倒四的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的妙娘,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打他……是,我打他是我的错,但难道他就没有错吗?谁知道是不是他设计让我过来看到你们在一起,是他故意激我!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把你的门赔给你,一定不会影响你做生意……”
她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人,脸上神情从愤怒到悔恨到哀求,顷刻之间转了几个来回,嘴里说个没完。
徐妙心疼的抚上她的脸,眼眸一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停安慰道:
“我没有生你的气,一点都没有,门也不要你赔……”
只是妙娘说的话一点都没进到乔知予的耳朵,她被自己铺天盖地的情绪左右,半点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嘴里道歉道完之后,话锋一转,再次强势起来:
“他是二皇子,他们姓应的生来就是要争权的,你只是胭脂铺的老板,拿什么陪他们耗啊妙娘?他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你不该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