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再没有他的立锥之地。
明眼人都知道,他被选中成为质子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没有任何人在意他的死活。
在一个晴朗的午后,乔知予得了闲,准备去探望这位被幽禁在十王宅的外邦亲王。
她倒也不是滥好心,朔狼拧成一股绳对大奉迟早是个威胁,她更想看到朔狼乱起来,或者,朔狼权柄握在听话的人手里。
十王宅是前朝留下来的圈禁王子王孙的宅邸,如今这里由朔狼亲王执思义独享。虽然宅子很大,但到底是幽禁,这让这位曾经驰骋草原的小亲王十分不适应,脾气异常暴躁,十分没有教养。
“滚!操|你娘,给老子滚!”
一碗伤药被砸到地上,瓷碗砸得稀碎,送药的侍从被人一脚踹了出来,惊恐万状的爬起来跑开了。
“侯爷,你看,他吓人得很。”
管事的嬷嬷愁苦的摇着头,“谁都靠近不得他,他的脚都快烂穿了,到时候万一圣上怪罪下来,我们真的……哎!”
这小子会说汉话,这点倒挺出乎乔知予的预料。
她端起嬷嬷盘中的伤药,优哉游哉的进了屋。
四下狼藉不堪,椅子、桌子全部翻倒,盆栽、花瓶全部砸碎,帐幔被扯下,杂乱的堆在墙角。
一个少年颓唐的坐在这一地杂物之间,身形瘦削,披发左衽,赤着脚,脚底满是伤痕。
感受到有人进来,他抬头就准备骂人,可目光刚一触及乔知予的脸,他的瞳眸就猛地一缩,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紧张道:“是你。”
乔知予把伤药放到了门口花架上,随后上下打量了两眼地上的少年,衡量他到底值不值得她的投资。
朔狼部的图腾是狼,每一个战士都像狼,穷凶极虐、杀气腾腾,但面前这个很明显不像狼,像狗,而且还是丧家之犬,是脾气极差的那种坏狗。
“乔迟,你个婊子养的。”
少年狠喘了两口气,眼神狠戾的开始乱吠起来,吠的极其难听:“老子不怕你,操|你娘的,敢过来,老子咬断你的喉咙!”
乔知予眯眼一笑,大步走过去,左手搭上他的肩,右手成拳,狠狠一拳喂进他的肚子里。
“第一课,好好说话。”
少年应声倒地,疼得满头大汗,面目扭曲,在地上瑟缩得像个虾仁,所有污言秽语全都被堵在喉头,半句都发不出来,只顾着倒吸冷气。
缓了好久,他终于缓过来,不屈的盯着面前人,憋出了一个字:“操……”
面前人的手高高的扬起来,像是要狠狠赏他一个耳光,抽得他口鼻流血。
他浑身僵直,恐惧的等着即将到来的严厉惩戒。
可最终,那只温暖的手却轻轻落到他的额头,将他脏污狼狈的头发抹到了脑后。
“过来,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