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侯收了一位养女,这按理来说是乔家家事,只是无缘无故又被多方关注。
宣武帝旁敲侧击,说要给乔知予指婚。
杜依棠在御花园中与乔知予偶遇,托着一朵半谢不谢的月季幽怨的说,宫里的花着实没有宫外的艳丽。
朝会下朝的路上,李维仪经过乔知予时瞥她一眼,冷冷一笑,然后嗤之以鼻:“老男人,没安好心。”
老男人,老男人?
建福宫门下,乔知予独自眯着眼回味了许久,觉得自己大概只和这三个字中的“人”沾边,但莫名其妙的,被骂得有点爽。
自从李维仪考中状元以后,李正瑜一个翻身从病榻上爬起来,从此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和老朋友聊天时精神焕发,每三句就要有一句聊到自己光耀门楣的状元女儿。
若是在以前,李维仪可能还会对此羞赧一笑,可自从她女扮男装以后,似乎就看透了许多东西,便再也不复以前的大孝女。李家从上到下被她撩起袖子整顿了一遍,做派强硬,令人咂舌。
有些宗亲怨言颇大,闹到李正瑜面前。李正瑜倚老卖老,希望状元女儿看在他在朝中留下的人脉的面子上能让家里和和气气的,不要任意妄为。
对此,李维仪说:“家里只有我李维仪有官身,爹在朝中人脉不给我用也得给我用。我今日清理门户,就是君子弃瑕、壮士断腕,若非如此,他日整个李家一起完。”
当禄存告诉乔知予这些事时,她几乎都能想象到李维仪那副英姿飒爽撩袖子拍桌的模样,让她心里喜爱得,上朝下朝都要忍不住多瞧她两眼,就像欣赏瑶环瑜珥、玉树琼枝。
朝会之后,乔知予又到经常光顾的酒楼里打包了烤羊腿。
十王宅里,她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干儿子。
所谓半大小子吃穷爹娘,臭小子食量颇大,顿顿要吃肉,好在这来的是乔知予,家有余财,要是是其他的人,真经不住他吃的。可能执思义的大兄都想不到,他的弟弟被送到大奉后非但没吃苦,还过上了好日子,每天吃得满嘴流油,长得一日比一日壮实,肩膀都宽了两号。
执思义抱到了金大腿,自以为这是认“爹”的好处,脸皮越来越厚,“爹”喊得越来越顺。
七月初宣武帝的上寿宫宴上,他喊漏了嘴,当着四皇子应元珩的面扎扎实实喊了她一声“爹”,把应元珩吓得双目圆睁,脑子半天转不过弯来。
是的,她和执思义是地下父子情,而且这父子情谊,永远也不会跑到明面上。
只不过,她只是当认养一条流浪狗一样养着他玩玩,执思义却越来越上心。
便宜儿子学棋开了窍,明白了权力的妙处,更深知“弄权”一事的精微。对于她这位强大的启蒙者和引路人,他愈发恬不知耻,自打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淮阴侯喜欢男人后,他便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在做干爹的干儿子的同时,还做自己的干娘。
“爹,我要以身相许。”
在啃了一整条烤羊腿以后,执思义裹着被子往卧榻上盘腿一坐,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乔知予只当他在放屁。
她坐在案前,看着手里的书,闲闲道:“按照纲常礼法,一边喊爹,一边以身相许,这叫蔑伦悖理,被人听见,拉你出去浸猪笼。”
执思义不清楚中原礼俗,还以为真有这么回事,想了又想,反驳道:“我是朔狼部人,大奉礼法管逑不到我!”
“从哪个话本上看到的,以身相许?不怕屁股痛。”乔知予掀起眼帘斜睨他。
“跟屁股有啥关系?”执思义耿直的问道。
闻言,乔知予上下扫了他两眼,旋即和善的眯眼一笑。
彼时,来自草原的小狼还不知道腐朽堕落的中原人多样的玩法,以为只是用手互相帮助。他捂着被子,以一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语气循循善诱:“听说爹喜欢男人。喜欢男人,不如喜欢我。”
“你们大奉有句古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如今在大奉回不了家,你人不错,我愿意和你过日子,但先说好,以后我回大漠还要娶婆娘生儿子。”
乔知予赞同的点点头,书卷在掌心一敲,喟叹,“大奉有个爹,大漠有个婆娘,很会想。”
“我当然会想。”小狼笑得露出虎牙尖尖,神秘兮兮的问道:“来吗?”
他被子一掀,露出一身健康的蜜色肌肤。
臭小子,不穿衣服裤子勾引她。
乔知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伎俩在她面前还嫩了点。
她看了一眼,本以为没什么好看的,结果一看之下,失笑,又忍不住看了第一眼,问道:“怎么这么多毛?”
毛绒绒的跟头熊一样。
“不好吗,笑什么!”
执思义不满的囔囔道:“朔狼部男人毛就是多,我算是少的。等我年满一十参加了成丁礼,这毛会长到胸膛上,和胸毛连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