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亲,自然比不得二嫂嫂宁家嫡女的身份。”
宁锦有些意外,第一回见她如此伏低做小,没由得令宁锦的警惕之意更甚。
宁锦:“莹娘不如道明来意,你我二人本就不算志兴相投,言多反而流于表面,倒显乏味,你说呢?”
苏莹莹点头,遂不再扭捏:“今日去甘乾院给姨母请安,恰巧遇上来访的侯夫人以及荀娘子,我见她头戴各式珠翠,很是羡慕,便想厚着脸皮来问二嫂嫂讨些头面回去把玩,日后也好给柳府长脸。”
噢,她就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自愿啊做小,原是来骗钱的。
宁锦:“可惜我近日手头上并无银钱,也没多余的首饰,怕是要让莹娘失望了。”
这翻言辞亳不留余地,让人想接话头都难,苏莹莹闻言也不再客气,孤注一掷道:“想来二嫂嫂傍晚时分是听见什么的,若姨母执意要抬我做平妻,不知表哥哥是否会给旧人面子?”
她才不信宁锦真会要放妻书,这年头的女子若被夫家休弃,哪怕和离,皆是没了倚仗,要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的。
宁锦被气笑了,果然是此人设计,故意引诱她撞见肮脏不堪的那一幕。
“莹娘恐是白费心机了,官人想什么做什么,并非是我在意的,莹娘不惜求到我这儿来,莫不是遇上什么难事?”
苏莹莹笑颜微僵,执起杯盏吃茶以掩饰慌乱,宁锦说得没错,今日之事她是废了些许心思的。
柳宅库房那头被魏氏堵着,柳老夫人与柳无许沆瀣一气,本就对她已有些不满,若她求到跟前去要钱,必会徒增其厌烦,得不偿失。
苏莹莹苦思冥想,以为紫婺院这位是个机灵的,便演了栖霞斋那一出,让宁锦知晓她在柳无许心里的地位,再自以为是地提出做妾,给她台阶下,趁机索要些补偿也是在理。
谁料宁锦就如吃了火药一般,软硬皆不吃。
苏莹莹想到那穷追不舍的壮汉,根本不敢去想计划落空的后果。
滚烫的热泪流下,这回并非她装的,而是真急哭了,扑倒在地上爬到宁锦面前:“二嫂嫂,莹娘知错了,库房现在对我用度克扣得紧,连新衣裳都置办不起,您就可怜可怜我,从手指缝漏一些出来就够我吃上一辈子的了。”
她深深拽着宁锦的裤腿儿摇晃,从远处看来便是纠缠不休,欲行不轨。
迈入门槛的柳奴一身寒意,眉眼骤厉,指尖内扣疾如闪电般从后方袭向苏莹莹的玉颈,瞬间将人制住。
“唔!!”痛苦地闷叫一声,苏莹莹喉间传来剧痛,只觉脖颈快要断了,浑身抖如筛糠。
宁锦亦没料到这一出,有些讥讽道:“官人这是做甚?难不成不认得莹娘了?”
白日背着人做那种事,现下又在装模作样,谁会信他真舍得对苏莹莹下重手?
柳奴逐渐收紧力道,苏莹莹有苦说不出,一张小脸逐渐涨成肝红色,眼看就要不行了。
“罢了罢了,官人还真想弄出人命不成?”宁锦忽然想起新婚夜不算愉快的经历,有些拿不准这人所想。
“芊芊,送送莹娘。”
柳奴对上宁锦谴责的眼神有些无辜,却莫名知晓她想起了新婚之夜,倏地收回手立到窗牗旁,眺目远望。
苏莹莹骤然得以自由,只觉死里逃生,方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竟险些被这对狗男女给杀了!
心中暗骂,嘴上却不敢多说一句,快速连滚带爬,毫无矜持地跑出了紫婺院。
待人走了,柳奴踱步到宁锦身侧,一个圆形物件自袖间显现,献宝似的举到她面前:“我做的,送你。”
那是一只红色的木球,比寻常马球要小上一圈,是他细细琢雕,又央着文大夫买来红漆涂上,耗费数日方制成的小球。
柳奴的眼睛在文大夫的调理下恢复得差不多了,比以往更亮,灼灼盯着宁锦。
他觉得她会喜欢。
宁锦瞥了一眼,先是轻笑,随后唇角勾得越来越高。
接过小马球,瞧了片刻,遂毫不犹豫地往门外扔去。
柳奴反应不及,伸手欲挡却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红色的圆球没入鹅毛大雪。
由于宁锦气得厉害,球被扔得极远,只听得“噗”地一声,没入不知哪儿的雪地里。
“你以为弄些这样的玩意儿就能哄我高兴,再次骗我?柳无许你休想!我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