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意,缓缓倾斜,将满满一碗火水尽数倒下。
她一双暗金的眸盈了淡淡的伤感,清泠的嗓比起空灵更添几分低哑,轻声念道:“愿薪火相传,美德不灭。”
浇酒祭奠,悼那千年所殇。
钟离恍然出了神,盯着少女一袭素衣白袍,一时竟有了邀她去奥藏山载酒闲话的冲动。
岂料南宵洒了酒,横他一眼,颇有些不满地道:“钟离先生,你怎么不动呢?”
钟离:“……”
有点堂主不太讲理时的味道了啊。
南宵占了石碑前的位置不让,倒让钟离左右为难这杯酒是喝了还是越过少女将其浇了。
南宵许是催了一遍后见他仍旧不动,有些不耐烦了,朝着钟离伸手:“行吧行吧,给我好了。”
离得近了,钟离才发现少女眼尾已然抹上了点嫣红,淡雅的浅香也沾染了点酒的浓烈,显然是在他来前已喝过火水,将自己弄醉了。
意识到这一点,这杯酒眼见是万万不能递回去了。
钟离一让,使南宵伸手接杯盏的动作扑了个空。
他刚想开口劝,少女已愤然要起身,却被裙摆绊了一下,向旁跌下去。
钟离忙抬手将南宵揽进怀里,放下手里的杯子。
南宵则一脚跌得清醒了些,揉了揉脑袋,搭着青年的肩站稳回神,迷迷糊糊间勉强交代了一句:“别送我回家,否则大哥又该唠叨了……”
钟离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见她醉得快不省人事了却还惦记着别被家人抓包喝了酒,偏觉得很是新鲜。
不回飞云商会,那只有带回往生堂了。
正巧堂主最近忙得天昏地暗,不怎么在堂里,可以直接把南宵安置在胡桃房间。
12.
大清早回来的胡桃来不及补觉,听钟离讲了昨晚的事,兴致勃勃地往房间跑去惹人清静。
甫一打开门,雪白的枕头迎面砸来。
胡桃“噫”一声飞速躲开,刚想开口,一抬头便瞧见南宵的手不偏不倚,正巧放在她床头那前阵子刚晾好的梅花饰物上。
“别!别!”
胡桃忙住了脚,乖乖举手投降。
下一秒,又一个雪白枕头扔来,正中胡桃脑门:“哎呦!”
胡堂主边揉着脑袋进门,边嘟哝:“早知道就叫客卿来了,他惹的祸得自己担着……”
目光触及南宵似笑非笑的神情,胡桃赶忙咳了两声,正色道:“你可算醒了,早饭去万民堂吃如何?客卿请客。”
南宵幽幽地盯着胡桃,直至盯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堂主几乎心里打鼓想要开溜,才淡淡地道:“不如何。”
这是南宵第一次喝酒。
然后第一次喝就把以后的酒疯全部撒完、面子全部丢净了!
她多希望自己喝断片了,将昨天的疯言疯语全忘掉,可惜啊,她记得一清二楚。
若是钟离不来,南宵还能勉强撑着托沐宁遣人送自己回去。
但客卿一来,兴致上头聊了几句,便因酒劲上涌而醉昏头了。
胡桃最怕私下里也面无表情的南宵,左右看看,讪笑着刚想替自家客卿向好友告罪,便听到外头的脚步声。
她忙溜出去拦了人,小声地催道:“南宵生气了,客卿你脑子转得快,赶紧想个法子哄哄。”
钟离:“……?”
他一下被惊住了,想着解释几句纠正堂主的错误意识,转眼看见胡桃眸里的狡黠笑意,便知她是在调侃。
斟酌片刻,钟离轻咳了一声,提醒道:“胡堂主,南宵小姐跟在您后头出来了。”
胡桃:“!!!”
又被南宵一拳头敲脑门上,胡桃叫了声屈,把歪掉的帽子重新扶稳:“南宵,看到你喝醉样子的人又不……”
觑着好友的脸色,胡桃明智地将后半句话吞进了肚里:“咳咳,我在万民堂等你俩,记得快些过来。”
堂主一溜烟跑了,留南宵和钟离面面相觑,突兀地竟是同时开口——
“胡桃的话你别当真。”/“南宵小姐可是生气了?”
谁也没听清对方的话。
南宵愣了下,随后“噗嗤”一声,展颜笑开了。
她冲钟离眨眨眼:“咱们可真是有点莫名其妙的默契呢。”
以及莫名其妙的缘分。
钟离想。
南宵猜也能猜到钟离方才会说些什么,抱着些许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干脆难得糊涂地放下了继续试探客卿的念头和计划,眉眼含笑:“钟离先生若不弃,直接喊我名字便好。”
客气的称呼听多了,总能觉出几许疏离来。
钟离闻言笑道:“那得南宵小姐先改口了。”
“行行行。”
南宵摆摆手,摇头叹道:“快走吧,钟离,等会儿胡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