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南宵小姐,您的两位朋友已在雅间等候了。”
“辛苦了。”
南宵向他点头致意,进了雅间。
屋内本来吵吵闹闹的,似乎旅行者和派蒙正在拌嘴。
大概是空听到了脚步声,率先住了嘴,抬头望了过来。
因此,南宵一进屋,便看到了表情近乎一模一样、分外幽怨的两张脸。
她不由弯眼一笑,面对着旅行者坐下,顺手端起茶轻闻了闻:“怎么这样看我?”
抬眸瞥了眼旅行者,南宵悠悠道:“难不成,是先生没将赔礼送到位?”
派蒙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面色缓和下去不少,对着手指,不好意思地道:“赔、赔礼是很丰厚啦……”
接收到旅行者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派蒙清了清嗓,声音又硬气起来:“但是你竟然骗我们去——”
白发小精灵谴责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雅间门开的声音打断了。
细碎明媚的阳光透门照进来,给站在向阳处的青年似是镀上了一层灿金的镶边。
他缓步走进来,嗓音沉稳含笑:“很热闹啊。”
南宵舒展了眉眼,将桌上的蒲公英酒推去自己身旁的座位,扬了下巴,语气慵懒:“先生来得最晚,得自罚三杯才能饶过。”
钟离径自在她指的位子上坐下,丹凤眼掠过那瓶缭有微风气息的蒲公英酒,心下了然,面上仍不动声色:“三杯?”
南宵低笑了声。
派蒙挠了挠头,左右看看,有些搞不明白:“怎么就要钟离罚酒了啊?南宵,没、没那么严重吧,只是迟到而已……”
“确实。”
南宵笑盈盈地点了头,但还不等派蒙松口气,便道:“是六杯。”
派蒙震惊地瞪大眼睛:“喂!怎么还无缘无故变多了呀?!”
钟离会心一笑,抬手要去拿那瓶酒倒:“依你所言。”
少女却先一步截住了酒瓶,拧开盖,动作无比自然地倾斜瓶身,替他倒了一杯酒。
钟离一滞,放下手,盯着酒杯,一时哑然。
在商界里,南宵的矜傲与她的才华一样出名。
为客斟酒之类的事,从未见她做过。
派蒙眨了眨眼,奇怪地翻了个跟头,被旅行者一把拽了过去,示意她先闭口不言。
酒既已倒了,钟离压下心头的异样,举杯一饮而尽。
他轻轻地放下杯盏,还未来得及开口,抬眸却见南宵已默不作声地倒了下一杯。
少女撩眼看他,金眸里是晏晏笑意。
倒一杯,喝一杯,雅间里一片宁静。
待喝完第六杯,钟离大致估量了一下瓶中的残酒,竟然还剩了大半瓶。
南宵亲自斟酒,难不成是有意手下留情,防止将人灌醉?
毕竟,并非人人皆是温迪。
南宵慢条斯理地将蒲公英酒盖好,迎着钟离的视线,挑了下眉,语气带了丝嗔怪的意味:“怎么,先生莫非是想将这瓶酒整个笑纳?”
确认了心中所想,钟离笑着应道:“美酒自是醉人。”
“那可不行。”
南宵摇头:“好赖我那朋友天天讹我酒喝,肯回请一瓶,我可得留着成年后慢慢品鉴,哪能全让先生喝了。”
钟离但笑不语。
南宵已顺势望向旅行者与派蒙,见两人已吃得差不多了,方笑问:“琉璃亭的菜还合两位的口味么?”
派蒙一有好吃的便将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因着南宵请她的这一顿,好感大增,忙点头:“很好吃!”
“那就好。”
南宵眸里流露出些许歉意,温声道:“前日引两位去寻愚人众,实在是因为千岩军人手不足,且力所不逮,才出此下策……”
“没关系啦。”
派蒙拍了拍胸脯,已然替旅行者下了决定:“反正抓住了愚人众和盗宝团这帮坏蛋,我们也收到了报酬,皆大欢喜嘛!”
瞥了眼空脸上的无奈之色,未看出反对的意思,便知此事可以翻篇了。
少女神色温婉,敛眸轻笑道:“多谢二位体谅。我是南宵,飞云商会掌柜的幺女,以后若有难事,大可来寻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