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距石屋愈发近了,岑池的神情凝重起来,沐朝阳也略微有些不适。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吮吸什么。
一步一步的,二人走到了窗前,双双蹲下身去,看向缝隙中的石屋内部。
他们看到一副令人作呕的画面。
几个浑身布满白色毛发的怪物,正趴在一具女尸上,大口大口地吃肉喝血。屋内没有开灯,蜡烛发出微弱的光,映在他们布满鲜血的脸上,可怖又可憎。顺着女尸流到地上的血在地上汇成一滩,两个白毛怪物匍匐在地上贪婪地舔着,好像是在吃什么长生不老的神药。
而在角落里,还堆着好几具苍白的骨架。
沐朝阳心跳如擂鼓,呼吸越发急促,冷汗一滴一滴的渗入他的衣领。
不适感已经过去的岑池紧抿着唇,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其中一个白毛怪物,有点怀疑地,看向了他们所在的方向。
刚刚的月亮,有这么暗吗?
于是沐朝阳回过神来再往里看的时候,跟这个白毛对上了眼。
沐朝阳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再一想,诶不对啊我闭眼干啥赶紧起来跑才是正道啊!
就在这时,他背后的岑池很用力的在他背上写了几个字。
沐朝阳仔细辨别了一下,好像是——“别动”???
别动?
他蓦地睁开眼睛——
一只属于白毛怪物的浑浊的眼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时的眨动几下。
不知道到底看了他多久。
沐朝阳觉得自己心脏病要吓出来了。
他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和这只眼相隔几厘米,“深情”对视。
就在他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白毛走开了,转身又加入了那场血腥的盛宴。
沐朝阳赶紧呼吸,松了一口气。岑池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新手任务的话,直接正面刚应该也可以的吧?岑池有些不确定的想着,有点跃跃欲试。
沐朝阳为刚刚的救命提醒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岑池。
这一眼拯救了他。
算了,还带着个孩子,下次吧。
岑池起身,伸手提起某个腿软站不起来的人的后衣领,悄无声息地打道回府。
“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路上,沐朝阳惊魂未定地问道。
岑池看了一眼皎洁的月亮,淡淡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人。”
—
第二天。
朝霞满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岑池听着外面越来越急躁大声的敲门,不耐之情溢于言表。
他起身披上外套,半醒不醒地去开了门。
“老师,”老人很愉悦,“吃饭了。”
“不饿,不吃。”岑池言简意赅。
“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没事。”岑池困倦地倚在门边,“还有事吗?”没事就可以走了。
“你昨天出门了吗?”老人忽然严厉起来,能吓人一大跳的那种。
显然,那些人里面不包括岑池。
“大晚上出去干嘛?”岑池讽刺道,“抓鬼吗?”
老人并不相信他的说辞,“你鞋底的泥印暴露了你。”声音又开始不怀好意起来,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
“……”
“老伯,您家院子该修修了。”岑池面色平淡,“昨天在您院子里瞎逛踩了一脚泥,走路都比平常沉。”
“大冬天的也不太好刷,难干。”
“而且,”岑池轻轻笑了一下,“昨天不是您告诉我晚上十二点不能出门吗?怎么我听着您像是非要让我晚上出门的样子?”
老人局促地搓搓手,“没有没有,是我误会您了,真是对不起老师。”
“还有事吗?”岑池最后一次礼貌道。
“没了,下午上课,其余时间您自由支配。”老人体贴地给岑池关上门,下楼去了。
岑池背倚着房门,疲倦地闭上了眼。
三分钟后,他转身刷的一声拉开门。
老人垂手站在门前,静静地盯着岑池,竟是从未走远,估计是没想到一下子来了个面对面,老人懵了懵。
“我忽然想起来……”
“我忽然想起来……”岑池打断他,“我还是去吃点饭吧。”
“毕竟还是身体重要,您说是吧。”岑池意味深长。
昨天晚上还有个未成年呢,今天被套出话来怎么办,真烦。
老人欣慰地点头,这样就对了。
二人看不见的某个门内,一只手悄悄地把留了一条缝隙的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