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恶意的机械男声蓦地出现,岑池动作微顿。
看来方向是没错了。
暗门没上锁,底下深不见底,漆黑一片。岑池没有犹豫,双手撑住床板,跳了下去。
不出所料,不是很深。
岑池拿出手机,打开了照明灯。
一个荒僻落后的山村,一间现代化的手术室。福尔马林里泡着大大小小的器官,几具骷髅被当作标本立在手术床边,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岑池。
岑池克制住心中的怒火,朝旁边的小桌走去。
“1月11日,心脏,三万。”
“1月23日,眼睛标本,六千。”
“2月……”
恶意满满的机械男声适时而出。
【扶安村是个宁静祥和的偏远山村,五名支教老师被分配到这里支教半年。可是来后不久,他们就发现,这里的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除了村长和少数男女,其他人包括几岁的孩子们,全身都是雪白的。他们白天不出门,只有晚上或者没有阳光的时候才出来活动一下。一位男老师见到孩子们后一直以为这是罕见的早衰症,可是后来,唯一的女老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在失踪之前,她也开始出现村民的症状……】
岑池没有兴趣再看下去。
白化病人的器官很值钱,因为很多人都相信这能给他们带来好运。
对有些人来说,金钱能解决的事在道德面前,毫无障碍。
这就是人性。
最善良,也最卑劣。
岑池把手中的本子放回原处,从原路返回。
手术室内还有一扇门,但岑池的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去碰。
现在还不是时候,岑池把房间恢复原状,走的干脆。
再等我一会儿,等我亲手把这份本不该存在的罪恶,送去地狱。
—
沐朝阳心里苦,但他不说。
本来是他帮岑池把这两个玩家引出去,好让岑池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结果现在倒好,他成了黄毛和国字脸的替罪羔羊。
想起这来他就愤愤不平。
明明是黄毛强行扯开了小男孩的衣服,国字脸打晕了那个身上遍布老年斑的小男孩,怎么最后反而是他这个什么都没干的人被关起来了?
那群奇奇怪怪的村民是不是没有脑子!
大白天还浑身用黑布遮得严严实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沐朝阳小声嘟囔着,脸上浮现了几丝纠结。
要不要告诉岑池那个黄毛和国字脸的可疑之处?
他们两个一定有问题。
其实从他们刚见面那会儿沐朝阳就觉得不对劲。
新手游戏进来的人怎么都这么淡定?
他自己有他哥留下的资料,有特殊部门的数据支持,有日日夜夜的心理建设和恐怖片熏陶,可以说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进来的。
可是剩下的那四人,除了那个女人的表现很正常,剩下的一个比一个不对劲。
他们太镇定了。
黄毛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他那天说的话沐朝阳一个字都不信。进来的方法里确实有那么一种,可他编的那个故事实在是可笑,前言不搭后语,漏洞极多,不知道是从哪个旮旯里找出来的拙劣借口。
而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的国字脸,行为举止却也有一种伪装出来的生涩感。殊不知越是如此,暴露的就越多。
至于岑池……沐朝阳皱了皱眉,莫名地想起了他哥。
他总觉得,岑池和他哥站一块会特般配……
不不不,想到这里的沐朝阳疯狂摇头,他哥知道一定会打死他的。
但岑池肯定是个大佬!
沐朝阳迷之自信。
管大佬对不对劲呢,这条大腿他先抱为敬。
然后沐朝阳就开始翘首以盼——
大佬你啥时候来救我啊我饭还没吃饿死我了啊啊啊……
—
岑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察觉到出事了。
时间不对。
再怎么拖,这个点也应该回来了。
况且他并不认为沐朝阳那个小傻子能拖住那两个人。
他们的不对劲,岑池一清二楚。
面色苍白的青年看了看有些阴暗的天空,伸手披上黑色的风衣,一步一步,朝着既定的前路走去。
那些不该存在的,就别再驻足了。
—
石屋内,尸骨遍地,鲜血横流。
纤长的白色毛发与黑红的血液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罪恶的美丽。
身后还有村民虎视眈眈,可黄毛已经顾不得他们了。
他右手抓着自己断掉的左臂,死死的盯着上一秒还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仲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