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伪造请柬?为了教训安归。”“可居然这么巧。你的寝宫內侍掉落的宝石却在装着请柬的皮袋子里被发现。”薇迪雅一步步地仔细分析,“结果呢?你被太后禁足了。可是安归一点事也没有。”
“慢着。”海珑麟脑子里激灵顿时提起千百倍精神,跳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暗中搞鬼?”
薇迪雅微微眯起眼睛,“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难道。”海珑麟沉思许久,自言自语:“安归发现了什么。”
“他被关在大牢里,不可能发现什么。怕就怕……”
“我知道了。”海珑麟立马让她把奈茜拜叫来。很快,奈茜拜应传走进寝宫,弯腰行抚胸礼,“公主。这么晚还没歇息?”“还歇息什么,我问你。”海珑麟坐在地台上质问,“你真的确定请柬这是除了你我,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可以对天发誓,”奈茜拜举起手,信誓旦旦道:“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海珑麟瞪她一眼道:“问题是皮袋子里的红宝石——依丽哈姆那个傻瓜,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怎么跑进去的!”
“我问你。”薇迪雅望着奈茜拜,“你那日去南城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比如说跟踪什么的。”
“跟踪?不可能吧。”奈茜拜想也不想便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没人跟踪。”“那你再路上有没有遇见过谁。”薇迪雅将怀疑的着重点放在此处,果然奈茜拜的回答正中下怀:“遇见过谁……有,首席侍医!”她恍然大悟,“他当时还问我皮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呢。”
“好歹姐妹一场,我实在不忍看着王姐受罚。假请柬的事情关系到楼兰王室颜面,王姐固然有错但她在臣民眼里好歹也是你的孩子。所以。我请求你在保全楼兰王室颜面的前提下重新考虑处罚方式?”
三更时分仍然未入睡的陀阇迦双手枕着头躺在床榻上,睁着双眼凝视着黑暗,两耳清晰地聆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平和的呼吸,思绪在暗黑中翱翔:听黎帕那这话的意思。岂不表示她间接承认我是她的父亲了??斯忒妲。你在黄泉之下有灵一定很高兴吧。我们的孩子回来了。
陀阇迦原本兴奋、激动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怎奈此时门缝底下突然伸进来一支燃烧的迷香……他才渐渐合上了疲惫的双眼,困意席卷而来,阵阵睡意猛烈冲击之下终究倒在床榻的温柔乡里沉沉睡去。
“咔啦,嗤嗤....咔啦啦....”黎帕那突然惊醒,迷迷糊糊地张开双眼看着卧房里黑漆漆的,只有透过窗外彻夜通明的油灯才只能勉强看清衣柜轮廓。她觉察到门外出现一系列异常动静。身旁尉屠耆还在熟睡依稀能感受到其鼻息反喘到的余温,湿润地打在脸上.....
“咔啦,嗤嗤....咔啦啦....”异常声音忽大忽小,忽急忽缓,黎帕那屏住呼吸,不发出声音,直觉告诉她外面有人在撬锁!“咔啦,嗤嗤....咔啦啦....”门锁频繁响动,声音并不剧烈但是却让她惶恐不已。她瞪大了静淡如海的眼眸,这撬动锁心的声响使她警觉,心脏硌登一下,难免少跳动了一下。她知道府邸里的人绝不可能做出深更半夜撬锁的勾当,那么就只有……?
黎帕那很快想到了答案,毫无疑问处境刹那间变得危急。怎么办?她在内心发问自己。烛台上蜡烛滴滴答答淌下的油脂则告示光阴的匆忙流逝。
黎帕那没有叫醒尉屠耆,静静地平躺在床榻上思考着对策。隔着一扇门,她预感得到不速之客会闯进来发动突然袭击,脑海中尽充斥着自己与恶徒、漠匪或匈奴人之间的尖峰对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让姑娘长期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戾气逐渐迸发。仿佛门那一头的一切牛鬼蛇神都会成为她以杀戮为快证明的垫脚石,且葬送在她手中锋利无比的无形之刃上——
咯咯咯咯。在这无情的战场上,只有我,黎帕那能够奋勇厮杀笑到最后。黎帕那想到这里,狞笑着悄悄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摸索到冰冷的匕首。
吱嘎……门开了。
黎帕那将匕首藏在被子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一动也不动,四肢因为警戒绷得紧紧,她猜想自己此时像极了安详睡着的姑娘,而且门口撒入的微光居然让姑娘感觉不到一丁点愉悦。
她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在耳旁回响:哒哒哒……微微睁开眼睛,门廊外油灯光影映射了其身形,可以分辨得出是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轻轻关上门轻轻在粟特姑娘的卧房里漫步,悠闲得就好像在自己家里。
黑衣人摸着黑,蹑手蹑脚的搜罗着地台茶桌上的瓶瓶罐罐,还有衣柜,乐器,梳妆台。黎帕那甚至听到他在喝壶子里茶水的咂嘴声,他的动作很轻但触碰到屋内器物产生每一丝响动都在敲击姑娘的心房都在铸造姑娘自我保护的防线,让她犹豫自己要不要拿着匕首冲上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借此来满足那颗急速膨胀的杀戮之心,然而不知过去了多久,屋里的响动突然消失似乎遁空于无形,或者说一切从没发生过。
黎帕那惊奇地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