珤勒尔狡辩道:“怎么会呢?天香长公主是国王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讨厌我的孩子呢?”这死婆娘挺会伪装。噢不,宫里的人个个都会伪装。古里甲暗想着,看 见陀阇迦在地台入座,拿起帛布细细的擦拭镶金玉壶,“黎帕那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你不喜欢她也正常。”
“国王!”珤勒尔生气地说:“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绝没有讨厌天香长公主!”
“既然不讨厌, 你这个母后就要学会多多包容,”陀阇迦训斥说:“别自己都学不好还恬颜在本王面前指责这指责那,没觉得害臊吗?”
“国王。”珤勒尔几乎气炸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陀阇迦冷笑一声,侧脸向古里甲示意:“国相由你来和她说。”
“事情是这样的,王后。” 古里甲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珤勒尔说:“近日,有人在国王面前状告王后你胆大包天居然敢冒充国王的名义,偷偷向屠户买了几头活牛偷偷宰杀之后送进了宫里。请问,此事可当真?”
“什么……偷偷买活牛偷偷宰杀,”珤勒尔稀里糊涂道,“我听不懂国相你在说什么。”原来她对楼兰王的肉食禁令没怎么上心,匈奴人也吃得惯蔬菜,漠北草原长着许多茂盛的野菜如沙蔓菁,沙葱和哈啦海等,女人们会采摘回来煮食,另外还有河里捕捉的鱼与汉人贸易交换得到的少量粮食蔬菜和盐等等。
“你听不懂?好啊。”陀阇迦收敛冷笑,板着脸道:“本王立即让国相去你寝宫的冰窖子去查!”珤勒尔气得浑身发抖, “哪有什么偷偷宰杀的牛肉,这根本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暗中诬陷我!国王,你要明鉴!”
“明不明鉴,去查冰窖子就知道了!”
“好,去就去!”珤勒尔一口咬定自己寝宫的冰窖子里绝对没有什么偷偷宰杀的牛肉,自己是被诬陷,哼哼。若让本后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非将其碎尸万段不可。“国相,你马上去随王后去她的寝宫,”陀阇迦狠狠拍案说: “查出罪证,本王绝不姑息!”古里甲立马带上几个侍卫跟随珤勒尔及其侍女一同去往王后寝宫。
他们刚拐了个弯,珤勒尔突然听见“喵”一声凄厉的嚎叫,紧接着一个黑团团窜到脚边又抓又挠,珤勒尔吓得后退几步,裙角已被黑团团抓破了一道口子。“喵!喵!”黑团团张牙舞爪,冲着她嚎叫不止甚至还想扑过来,无奈其脖颈已被绳索栓住,始终无法靠近。
“哪来的野猫啊。” 珤勒尔身后的侍女捂着心口说了句,“阿墨!你这是干嘛呢?带你出来到处走走,为何突然发这么大脾气?”这时迎面传来一道悠哉的声音传入珤勒尔耳朵,定睛一看:浅金色长发梳成中分随意地披散在肩膀和背后,额头前简单地装饰着一颗华丽的吊坠饰物,身穿用各色宝石、金银珠宝、金丝绣、水晶、钱币、镜面和彩镜色瑰绣所装饰的华丽丽的淡紫色紧身螺旋卷衣,白里透红的脸孔如染上了胭脂,洁净中有一抹淡淡的嫣红,深蓝的双眸深邃如水,清澈的仿佛把人的心神都能吸摄进去……这眉眼。啊!这不是斯忒妲么?她回来了?珤勒尔以为自己白日撞见鬼,瞬间僵直腰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脚微微地颤抖,背后冒着丝丝寒气仿佛有阵阵凛冽的寒风犀利穿透她的躯体……
“啊!”王宫大苑连续炸起几声因极端恐惧而爆发的嘶声尖叫,“啊!”“啊!”
“鬼,鬼!有鬼啊!救命啊!”珤勒尔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足向后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瞪着“斯忒妲的鬼魂”股战而栗。古里甲问:“王后你这是?”珤勒尔指着黎帕那:“鬼呀,鬼!”古里甲哑然失笑:“哪有什么鬼,这位就是天香长公主啊。王后。”珤勒尔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古里甲,浑身的肌肉甭紧,喉咙嘶哑地说:“……天香长公主?”
“诶呀原来是母后啊。 ”黎帕那假意兴冲冲地迎上去,“久违了啊。 ”珤勒尔则胆战心惊地后退几步,“久违?”黎帕那自顾自说:“上上次的事情非常抱歉,我只不过在街上玩了个小把戏而已,谁知针飞出来误中你的马车,结果被当成刺客抓起来了,那些人居然在国王面前控告说我是刺客,要想刺杀你,” “我实在是冤枉啊,母后,我和你‘无冤无仇’,我怎么会杀你呢?”“误会,确实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母后你相信我,上上次绝对是一个误会。”
珤勒尔哪有闲情逸致听对方絮絮叨叨,反正那张脸越看越觉得内心忐忑不安,转身要逃走,“诶诶诶,母后,你别走啊!”黎帕那见状忙拉住她,“我还有一件事必须,必须得和你解释清楚——”“就是上次我砍杀安归, 当时并非有意要对你怎么样,只是当时情况紧急而我又被安归气昏了头,所以......诶诶诶,过了这么长时日,母后你的伤好多了吧?”
这该死的小野种当初对本后穷凶极恶,今日又对本后笑脸相迎,哼,本后可不是三岁小孩,敢情这笑里面暗藏着匕首呢!珤勒尔不耐烦地挣脱黎帕那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带着侍女飞快地往寝宫方向逃之夭夭。
“母后!母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