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记得那两件冬衣很暖和。
邓歆和沈行都记得,从那以后,自己多了一个朋友。
邓歆回过神来,笑道:“我记得。”
屋外大雪依然下着,风依然呼啸着卷起纷纷扬扬的雪花。
柳晚照又往炉子里加了几块炭,给伏在案上的邓歆披上一件外袍。
她看向沈行。
此刻沈行眼中笑意全消,目光阴冷得让柳晚照都有一些发怵。
“陈砂那边——”柳晚照试探着开口。
“嘘。”沈行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起身,试探着推了推邓歆,见邓歆没有反应,他扶起邓歆,把他带进卧房,让他睡在床上,然后又回到了堂屋。
“陈砂那边怎么说?”柳晚照有些担心地望向邓歆。
“即刻出发。”沈行回道。
他走到桌边,拿起邓歆喝过的那个酒杯,看向柳晚照:“他会睡多久?”
“大概一天,但是他喝了酒,时间可能会再长一点。”
“行,时间够了。”沈行把酒杯放回桌子上。
“为什么要瞒着邓公子?等他醒来的时候他也会知道的。”柳晚照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沈行看了一眼窗外的雪景:“我们要去的地方根本不是青郭城,而是封玺山。”
闻言,柳晚照抿了抿嘴,叹了一口气:“行吧,我们这会儿快去收拾吧。”
沈行点点头。
此刻,邓歆睁眼,他眼底一片清明,哪有一点醉意。
唐黎和王玄逸迎着雪艰难地行进着。
忽然,王玄逸注意到远处的异样,哪怕风雪扰乱了他的视线,他也看见了远处有一个红衣的人趴在地上。
唐黎和王玄逸相视一眼,示意将士先停止行进,他俩往前一探。
待走近时,王玄逸和唐黎都被吓了一跳:那根本不是什么红衣的人,而是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
王玄逸强忍住胃部的不适,向四周望去,忽然注意到前方有一座废墟,走近后才发现是一座被烧尽的屋子。
正当两人望着废墟满腹疑惑时,突然,有什么东西晃了晃王玄逸的眼睛。
他匆忙上前。
那是一枚玫瑰佩,是樊林特赐给邓歆的。
玉佩下的流苏明显被人整理过,而且因为背风又有石柱遮挡,流苏并未被风吹乱,唐黎向前,发现流苏指向西北方向。
“西北……”唐黎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是封玺山。”
“万一是西北方向的其他地方呢?”王玄逸有些迟疑。
“不可能,你看。”唐黎蹲下,用手扫开一些白雪,此刻,玫瑰佩的上面又现出了用石头摆出的一个“尔”字,明显和玉组成了“玺”。
王玄逸瞧了一阵,依稀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还是决定相信这枚玫瑰佩留下的提示,带领一小部分人回到樊林的大部队,告诉樊林一行人这个消息。
策马之时,王玄逸的心一直猛烈跳着,不知为何,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