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砂看向沈行:“杀了我,哪来兵权供你使用?”
沈行不置可否:“只要你死了,兵权落在我的手上,我想如何使用就如何使用。”
听了沈行的回答,陈砂咬牙切齿:“你凭什么认为我死了,他们就会乖乖听你的话?”
“陈将军,你还没有厘清局势吗?不是你死了,他们就会听我的话,而是无论你死不死,他们都会乖乖地听命于我。我在先前潜入过你的卧房,找到了你的规划,你想的是一登上皇位,就把这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处死,以免威胁你的统治是吧?”沈行道。
陈砂脸色一白:他从未想到沈行竟然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他的卧房里面找他登基后的规划。
“陈将军,算盘打得太精明的人,一般来讲,是走不到最后的。”沈行垂眸抿了一口酒,顿了顿,继续道,“我没闲工夫陪你继续耗,你自己做决定。匕首,还是剧毒?”
陈砂此刻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他后悔当天晚上没有通过蛮力来弄死邓歆,如果邓歆当天晚上死了,他如今也不可能会被沈行逼上绝路。他想大声呼救,但是沈行看出了他的想法,轻声道:“你猜现在把守你的住所的,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
话罢,沈行似乎丢失了所有的耐心,他目光一冷,摆了摆手,柳晚照立刻端起馄饨,作势就要往陈砂嘴里塞,陈砂绝望了,他摆了摆手,端起馄饨,如同木偶一般一勺一勺吃了起来。
沈行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唇角带着一丝笑意。
待陈砂吃完后,沈行长叹一口气:“只可惜啊,哪怕柳晚照想尽千方百计,也没有弄到陈将军给邓歆下的毒药,没办法,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加了一点别的东西。”
“什么?”陈砂喘着粗气,直勾勾地瞪着沈行。
“给你吃的那碗馄饨里,加的是脱骨散。”沈行语带笑意,说出的话却是让陈砂目眦欲裂。
脱骨散几乎是全天下最狠的毒药,服用了脱骨散的人并不会顷刻毙命,而是要经受长达两个时辰的非人折磨,这期间痛苦万分但又保持着绝对的清醒,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陈砂想要呕吐,却死活都吐不出来,沈行看着陈砂痛苦万分的情状,轻笑了一声,道:
“陈将军,我幸得不死,不是天要助你,而是天要亡你。”
话罢,起身,同柳晚照一起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陈砂被发现暴毙于卧房之内,沈行被拥护着成为名副其实的叛军首领,手握兵权。沈行手握实权之后,邓歆也不必时时刻刻提防着其他人,终于能够在有限的范围内获得一点“自由”。
邓歆望向不远处的沈行,狂风吹得他衣衫翻飞,显得他的身子有一些的单薄。
似乎注意到了邓歆的目光,沈行转身,也望向邓歆,当他的目光与邓歆的目光相撞的那一刹,邓歆问道:
“陈砂是你杀的吗?”
沈行没有回答,只是说道:“问这种蠢问题可不像你。”
邓歆默了默,没回答,半晌,沈行叹了一口气,移开目光,道:“他动了不该动的人,那就该死。”
闻言,邓歆呼吸一窒。
邓歆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其实是陈砂不该动了害沈行的心思,但是偏偏沈行的措辞又有一丝的暧昧,他回想起当天晚上沈行的吻,不由得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片刻后,沈行继续道:“陈砂死了,你也没必要那么谨慎。平时多出来走走……”
“你怎么这么啰嗦?”邓歆笑了。
沈行一怔,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反正你没必要整天闷在你那个屋子里了。”
邓歆点了点头:“知道了。”
“对了,你……”沈行又开口说道,只不过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
“什么?”邓歆有些疑惑。
沈行回过神来:“没什么。你记得把我的外袍给我洗了。”
“什么?”邓歆有些惊讶。
“你穿脏我两件了,一件都没还给我。”沈行道。
樊林面色铁青,坐在胡轩对面,胡轩用手肘捣了捣他,低声道:“别摆脸色啦,至少打胜仗了!”
在被樊双云救出后,樊林火冒三丈,与樊双云所带的军队与陈砂的军队爆发战争,化悲愤为力量的樊林极猛,加上陈砂部队毫无防备,措手不及,几乎全军覆没。
当晚,樊林注意到了沈行,沈行一直与樊林的军队作战到最后一刻,他当时已经是鲜血淋漓,樊双云本想率军追击,却被樊林阻止了,出于对双生蛊的忌惮,樊林还是不敢杀了沈行,于是,放了沈行一马。
不过樊林想不通,为何与他们作战到最后一刻的沈行,会在最后挣扎着逃跑,按理说,如果他是真的想逃跑,在战争开始后不久就能趁乱离开。
沈行离开的时候很慌乱,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