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查小花自从结婚烫了个头发之后,脑袋上就无时无刻不排着整齐的卷,没有一天凌乱过,那些卷就像焊在她的脑袋上一样。另外除了睡觉的时间嘴唇上永远涂着各色的唇膏,眉毛和眼线也都也紧跟时髦纹成了黑黑细细的,平日最喜欢穿的就是那些非常不适合她自己的浑身上下全是花花绿绿图案的连衣裙,脚底下永远踩着一双细高跟的鞋子。
生完两个儿子之后本就不苗条的身材又迅速发福,整个人看过去圆滚滚的,周围邻居给起了个外号叫“土肥圆”,即便是胖了许多,她依旧热衷于打扮,纵使没有腰身也喜欢扎条腰带在裙子上,不上班的日子哪怕就出门买买菜晃一圈,嘴上的口红、头上的卷和脚下的高跟鞋也绝对都是一丝不苟。
两个儿子,江大勇和江小勇,就是那天在院子里跟李荷吵架的两个男孩。
哥哥江大勇现在上初二,和李雪一样大,但不在同一所学校。弟弟江小勇跟李荷都在顺兴一小是同年级不同班。兄弟俩的学习跟李家那姐妹两差距甚大,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在班上从来都是倒数的成绩,每逢期中期末,家里总是接二连三的爆发大战,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是他们家最让江波涛和查小花烦躁的事情了。
四口人边看电视边吃饭,桌上除了排骨、熏肉还有两盘青菜,他们日常的伙食堪比李荷家过年的标准。江小勇边吃边吧唧嘴,听的直叫人闹心,江波涛用筷子敲了敲他跟前的桌子之后立刻收敛了许多,小心翼翼的放慢了速度咀嚼着嘴里的菜饭。
查小花喝了口白粥,憋了半天终于打开了话茬,“你说隔壁老李他们家,这是发财了?”,
“买个电视机,就发财了?”江波涛不耐烦的回应,
“何止,一下子还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呢”,
“那点房租才几个钱?”
江波涛只顾着自己喝酒,完全不把查小花说的话当回事,觉得就是妇人嚼舌根,无聊的很。更何况从他的内心来说肯定是要维护李家的,虽然有些是前尘往事,但江波涛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他们家之前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啊!”
“你管人家干嘛,收你的房租就行了”。
男人嘛,总是不太喜欢这些张家长李家短的八卦,何况此刻他只顾着享受自己面前的红星二锅头。
“咱那房租可真是收的便宜了”,
“他救过咱家的命,要不是你,我才不收呢!”江波涛喝了点酒,说起话也有了几分的硬气。
“他们有钱了,该不会把房子要回去吧?“想到这查小花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的犯起了嘀咕。
“嘿,他要,你给吗?“
“倒也是,这房子现在是咱们家的”。
这么半天,就这句话最中听。查小花觉得老公说的极其有道理,脸上立刻转忧为喜,好像吃了颗定心丸。
“他们家该不是去倒买倒卖,干什么投机倒把的事情了吧?”查小花咬了口馒头,说话间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他们家好不是挺好,以后你房租收的还痛快点”,
“电视机不是偷来的吧?”江大勇不分时机的插话,看着查小花颇有同感,母子两还真是一丘之貉。
江波涛眯缝着眼睛,仰脖干了半杯白酒,这琼浆玉液划过他的喉咙之后,眉头紧锁的看了大勇一眼,
“一个小孩子你懂什么,别胡说,吃完了吗,吃完了滚你屋里学习去!”
不久前的暑假,江大勇闲来无事在院子里溜达,说李雪李荷是没有人管的野孩子,还扔了她们的馒头,被江波涛用桃木棍子狠狠地胖揍了一顿,屁股肿的好几天都只能趴着睡觉,有天半夜小勇从上铺下来没注意踩到他屁股,他嗷的一声,差点没疼死过去。江大勇就是不明白,从他记事起爸爸从来都是那么偏袒这家人,不让他们说这家人半句的不是,现在也丝毫没有房东的架势,他时常会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家才是那个租客。
陈年的往事,虽说李家不提,但江波涛是个感恩戴德的人,对曾经的事情他始终没齿难忘。
“自从他们两口子上班的那个白酒厂倒了,哪儿赚过什么钱了啊,再加上李志平开春的那批暖壶被骗了可不少,再说要不是家底空了,谁能想得到那招儿啊”,查小花有点不忿的说了几句。
“哎呀,过好你自己吧,他不被骗,这房子现在能是咱家的吗?这是他们家传了三辈儿的院子,能给你?”江波涛悻悻的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行了,你少喝点”,查小花被老公数落了几句,怨气很重,报复般的拿过白酒瓶放在了身后,江波涛反正也喝美了,懒得跟她计较。
“妈,还有肉吗?”江小勇嘴里塞满了排骨,腮帮子鼓鼓的还沾着点油乎乎的肉丝,
“吃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没了,赶紧做作业去”,查小花拍了他一下,愤愤的说,
“你看看那个李荷,家里天天吃菜汤,哪见吃过几次肉,回回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