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真,端正你的态度!”一旁记录的警察也忍不住呵斥起来。
王兆男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个刺头,不太好对付,她处理过这么多案子,见过嚣张的,但一个二十多的女生能这么嚣张着实是没见过,已经没办法用寻常方法让她开口了。
“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爬到镇上去,就那么一个残废怎么也得爬个六七小时吧?我上午十点走的,等她到镇上也下午四五点了吧?别的我不知道,但那种乡镇里办事的人,上班迟到下班早退,积极得很,别说四点了,三点就已经不见人了。所以你们实际接案子的时间应该是今天吧?他们上班最早也九点半,接了案子电话一往你们这儿打,也就两个半小时,你们就找上门了,出警速度还真是感人,调查清楚了吗?”
前面的王兆男不清楚,但她们确实是上午约十点多接到那边电话,说是一个与人口贩卖案件有关的嫌疑人往城中心跑了,并且根据监控提供了车牌号,还将报案人目前的情况、证词等资料上交了。
最近局里因为那个案子确实搞得挺紧张的,所以那边估计以为是摸到了什么线索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因为是直接通的电话,她也没想过那边是否核实过,听语气似乎很确定。
不过,这就算是他们警方系统办事不周全,但这女生未免也太过嚣张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王兆男感到棘手的是,她算的太精确了!如此精确的时间计算,还有对镇上警务所的把控,甚至让她怀疑这是不是早有预谋的。
但细想一下,既然她如此聪慧能算得这么精准,如果真的杀了人,想要出逃也不会很难才是,更何况,既然都已经把弟弟杀了,为什么母亲仅仅只是将她打成了残疾,是因为还有亲情吗?可刚才那直呼其名的态度,根本就看不出来还有亲情而言。
“端正你的态度,这里是警务局。”王兆男冷声又说了一句,事情有蹊跷。
警察的工作,不仅仅是寻觅真相,也是为了给予真正的公正。警方,会对你做的事做出判断,但不会进行评判。
真相本身便从未存在过,有的只是一个人,不管是所谓的被害人还是加害人,承受痛苦这件事实。寻觅真相的过程,不仅是追求公正的过程,更是将那个人血淋淋撕开,公之于众的过程。
“好啊,我认罪,我杀了我弟弟,还施虐我那可怜的老母亲,态度够端正了吗?”
“何晓真,你可是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每一个罪犯都是可悲的,他们或本性疯狂,失去了为人的资格,或一时冲动,造就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或伤痕累累,宁可潜藏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也不肯寻求阳光的照射。
“负责?可笑,这不是你希望从我嘴里听到的话吗?既然如此,我改主意了,我没有杀人,我也没有虐待她,这都是她疯了自己想象的,清者自清。”
警察都希望嫌疑犯能够坦诚,但人心哪怕是做开胸手术的医生,也无法让人做到坦诚,那不过是一种奢望,甚至是妄想,否则便不会有社会的存在,更不会有警察的诞生。
“何晓真,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们可以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拘留你!”
罪犯都是孩子,你想要知道什么,就必须连哄带骗,有时候少不了强硬手段。
“我认,你不高兴,我不认识,你也不乐意,真是比我那埋在地下几千年的祖宗都难伺候,你要不把剧本给我,我按剧本演,要么从现在开始我一句话也不说。”
每一个警察,都少不了借着法律恐吓嫌疑犯的行为。
是怎样的经历让一个二十出头正值青春的女生变成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王兆男从审讯室出来之后第一想法。
一个人成年后会变成怎样一个人,无疑跟童年的教育以及经历有关系,她是这样认为的,于是便让手下再去乡镇那边具体了解一下何晓真的事情。
她会相信那边上报的内容,是因为她确实简单查了一下,陈湘的儿子何易夫,他的身份状态已经三年没有更新了。
何易夫办理身份证明的时候还未成年,一般未成年人办理的身份证明只有五年的有效期,而他的证明是八年前办理的,三年不更新,他们有理由相信陈湘所说的话,这跟她所描述的时间也能对的上。
既然涉及到了杀人,他们自然是需要在第一时间将相关嫌疑人控制起来。
另一间审讯室中:
“姓名。”
“肖明启。”
“年龄。”
“32。”
“跟何晓真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就是替朋友去接的,昨天才认识。”
“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跟何晓真什么关系?”
“平时一起喝酒的朋友,叫沈天丛,跟那丫头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去接人?”
“这不是有钱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