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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好像确实没这个立场。
昨晚放学后,她在校门口碰见了何骏阳。
几个男生路过问他,“诶,何哥你也是赶回来看芭蕾舞的?”
“序哥呢,刚刚不还跟你在一起呢吗。”
南蔷微微偏头,看到了校门处挂的宋晚柔的芭蕾舞演出海报。这还是当时职业规划课卖出的门票,今天在校内演出。
转眼已经过去半年了。
“哦哦,你序哥他……”何骏阳看看南蔷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张口。
那几个男生大大咧咧:“宋晚柔喜欢他也不是秘密了吧,这场合他肯定得来啊,支持支持自己媳妇。”
“什么媳妇啊…”何骏阳尴尬。
“他刚刚还去取花了呢,抱那么大一捧,不是给宋晚柔是给谁的。”
“啊,那确实是给宋晚柔的。”
“那不就得了。”
……
回忆到一半,南蔷下意识抬头,远远看到操场那侧跑来一个人,阳光自上而下洒了他一身,碎在他的黑发间。
他跑起来的时候,纯白的校服反射着光,还是以往耀眼的样子,瞬间叫她恍了神。
南蔷愣愣地看着江槐序径直到她面前,这还是上次出事后他们第一次说话。
他第一句话就是——
“南蔷。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有信心吗。”
“啊?”南蔷愣了半天,干巴巴问道,“什么信心。你说高考吗?”
这下换江槐序愣了,原本就不该期待什么,他低头苦笑了下,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小丑,“高考也行,你对高考有信心吗。”
南蔷摇摇头,实话实说:“称不上有信心,顺其自然吧。”
苏贝贝早就识趣地默默离开了。
江槐序坐在南蔷身边,叹了口气,问:“你之前为什么想要出国呢?”
其实这问题南蔷早就想清楚了,她这么急迫地想要离开的原因,不是想改变,只是想要逃避,逃避这个家,逃得越远越好。
江槐序说:“你上次说想要自由,但至少得先做到不糊弄你自己吧。”
他挠挠头,有点语无伦次:“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跟你说这些。但我怕你自暴自弃,我二模考的挺烂的,但是那些题我还是会做的,你还是可以问我。”
“我怕你因为觉得尴尬就不好意思开口。恋爱谈不成就谈不成,没关系,但是高考砸了就真砸了。”
“人生本来就没有那么多选择,家境父母能力背景都是在出生前就决定好了的,但高考算是我们人生第一次能凭自己努力拓宽选择的机会,再之后怕是连努力就能成功的事都少了。”
“那你为什么要出国。”南蔷忽然问。
江槐序顿了顿,“我的情况比较复杂,首先我艺考分挺差的,虽然我之前硬说有希望,但确实希望渺茫。还有一些其他原因,就不多说了。”
南蔷也能听出他的话外音,意思是不想让她再多问。
她笑了笑:“但就剩两周了,我不顺其自然还能怎么办,也没什么希望了吧。”
江槐序思考了半天,缓缓道:“我们画画的时候,老师最爱说的就是,‘画灰了,退远看,注意构图’,重点就是,不要太死抠细节钻了牛角尖,要站在全局。”
“这一年你积累了多少,学到了多少都是真实的,你得相信自己。”
“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他顿了顿,看着她眼睛无比真诚地开口,一字一顿,“还有我相信你。”
有那么一瞬间,南蔷的心仿佛被击中,有些被封印已久的坚冰又一次融化成了春水。
说不焦虑不紧张不在乎肯定是假的,只是在逞强而已。
可有那么一个人,她想要在他面前丢盔弃甲。
坚强无畏给了世界,可当人被剖开,那些软弱无能渺小不堪,甚至是丑陋阴暗血淋淋的自己展露出来时,只有他还在身边。
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他会拥抱她,安抚她,捧着她的手。
说他,相信她。
他说:“恋爱谈不谈不重要,你的前程更重要。你未来还会遇到好多好多男生,虽然不一定有我帅有我聪明,也不一定有我那么好利用,但是……”江槐序说着说着越来越勉强,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
南蔷才发现,他好像是真的语无伦次。
又过了好久,江槐序哽咽了半天,长呼了口气,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他们当家教应该不会比我当的好。”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依然是亮亮的,像是从未堕入过黑暗,有星河和宇宙,也在此时此刻,落在现实,缀满了夏日树梢间闪烁的光晕。
和她第一次见他时不一样了,依旧锋利而透彻,却多了些柔和,和爱。
他说:“比起被鲜花和掌声簇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