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从我怀孕开始讲吧。”戴凌阳说。
“我和陈捭星性格不合,但由于联姻的缘故,再不合也需要一个孩子。
“我体质虚,陈捭星也没好到哪去,调理一整年才怀上。
“孩子是超雄儿——他闯了很多祸——我当然知道这不好,但是我怀上孩子的时候不知道……家庭医生是顶级的私人医生,我们有家庭医院,非必要不会去公立医院,所以当家庭医生被商业对手收买后,我们一无所知。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健康的男孩。当时公婆都很满意。
“虽然怀孕很难受,但我都忍了,母凭子贵是这样的。我是被当做花瓶培养的,我得有花瓶的自觉。”
“停——”岑繁花没忍住打断她,“不用有太多生太子继承皇位的心理描写,说事实就行。”
戴凌阳干咽一下:“好。”
“我生了孩子之后就一心扑在孩子身上。但是思哲越长大我觉得他越暴躁,大概四岁的时候,去了公立医院查,发现他是超雄儿。
“一开始是想把这事压下去的,继承人有先天缺陷,这事传出去不好。
“孩子越大越暴戾。这倒没什么,家里有权有势,他暴戾也有容错资本。只是有一次他被媒体拍到了。
“对家用这个机会对我们口诛笔伐,戴家和陈家的股价大跌。
“思哲作为继承人,又是长子,虽然有些关注度也不多,但那次被曝光后,不少媒体就盯上了他,有一举一动都要出来说说。股价跌了不少,一些底层平民的必需品的利润一直在跌。这几块的市场让对家挤占不少。
“我们只能限制他,让他少出门——他虽然喜欢融入平民生活,但总是出门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虽然他不出门,但是我还有一些必要的社交。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一个茶会,茶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管家给我打通讯说思哲不见了。
“我觉得很荒谬,怎么会不见了呢,监控难道都是摆设吗?
“管家说是真的。当时陈捭星也在,他报了警。
“警察什么也没查出来。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直保留着孩子的房子,后来还是觉得不安全。就尽快搬到了房子隔壁,把整个别墅都保留下来。
“股价当然又是震荡。好笑,我儿子都没了,我哪里还需要在乎股价。
“想儿子想的厉害,我就吧儿子传输进了系统里。
“还挺有效果的,我心情好了不少,好像儿子又回来了。”
戴凌阳最后一段话漏洞百出,前后冲突。岑繁花听出了不对劲,但她没有多说什么。
戴凌阳的一面之词说明不了什么,财阀出身的人只出于爱而去做什么事——换谁也不信,有私心才正常。
岑繁花开启新的一页录音:“您有怀疑的嫌疑人吗?”
戴凌阳迟疑些许:“我也不好说,这也不是我猜就能猜中的吧?”
“不是让您定罪,只是单纯问一下您眼中谁的嫌疑比较大。”岑繁花解释。
“那当然是陈捭星,他在外面私生子都有了,搞不好就是为了私生子铺路呢。”戴凌阳带了些怨气说。
说话之间电车停下,戴凌阳向外看:“到了。”
“先去趟旧房子吧,”岑繁花建议,“我看一下现场保留了多少。”
“好。”戴凌阳点头。
陈思哲坐的是电车另一间隔间,他不满意自己要和仆佣坐在一起挤着,不到十分钟朝年的眼下就又青了一片,仿生人男一男二和女一号也有的新的不同程度的磨损。
“妈妈,把她给我撵走!”仿生人的模拟声带发出孩童尖锐的呼喊。
岑繁花看都没看他,向长着些杂草的院子指去:“那就是失踪的宅子,对吗?”
“对,”戴凌阳点头,“我们也一起进去吗?”
“随便。”岑繁花说。
陈思哲很少遇到没有人理他的时候,他的模拟性格系统做得很到位,这时立刻从地上捞了一块石头扔岑繁花。
岑繁花闪过,连眼风都没给孩子留。
戴凌阳输入门锁密码,门咔哒一声开了。
为了保证一定程度的整洁,智能居家机器人会进行定期打扫,只是不会移动旧有摆设的位置。也因此岑繁花没有看到全是落灰的一间屋子。
屋子很空,没有人气,久不住人是有感觉的,寂静的感觉也和普通的空旷不一样,连空气里都有生涩的味道。
拍开灯,穿过玄关和衣帽间就是一层的客厅,装潢豪华,木质家具。不住人自然也没有使用茶具的必要,桌面空荡荡地倒映着房顶。
岑繁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在餐馆就黏附在她后背的不安感又一次升腾了起来。心跳再次加速。
有哪里不对劲。
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房顶上流光溢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