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吞着口水,有些害怕生人,想要吃却又不敢去接。
杏杏自己丢了一粒果脯,砸吧着嘴巴“可好吃了。”
到底是个小孩子,抵挡不住蜜饯散发出的诱人香甜,小心翼翼拿了一颗放到嘴里,脸上立马展开了笑容,连带着对杏杏也亲切了起来。
“阿宝,阿宝,屋外风大,快进来。”
妇人一边喊着小男孩,一边走出屋来。老妇人满头银丝,面相和蔼,眼角却满是风霜之色。猛然见到阿宝和两个陌生人在一起,顿时愣住,一时忘了该如何是好。
“阿嫲。”阿宝亲热地呼喊着,扑到老妇人怀中,“姐姐给的糖,真好吃。”
老妇人看着东方既明和杏杏,难掩惊慌之色。
杏杏一看自己和东方既明这狼狈模样,确实可疑,于是编了个谎话安慰老妇人。
“老人家,您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逃婚的。”杏杏面不改色,大倒苦水,“我原本是城中的富家小姐,家里指腹为婚让我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少爷。奈何那家少爷太丑了,我只喜欢家中的侍卫小明。可是家里人不同意,我二人这才决定私奔。谁知道逃到半路船沉了,慌不择路爬上岸,就糊里糊涂摸索到了这里。老人家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烤个火,把衣服烘干。”
东方既明听着杏杏胡说八道,甚至感觉到一丝丝尴尬。
老太太看上去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一听这小两口的遭遇,又见二人浑身湿漉漉的,大概是相信了杏杏的鬼话,很是同情,道:“家中简陋,两位要是不嫌弃,就进来烤烤火吧。”
***
小屋内一贫如洗,但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来,这家人生活很是拮据。
屋子里,小男孩阿宝呆在杏杏身边,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不时拿眼睛偷觑杏杏的荷包。
杏杏见他可爱,逗他,“小家伙,你是叫阿宝吗?”
阿宝羞怯地点点头。
老妇人笑笑,道:“这村子里平日里没有外人来,孩子胆小,怕生。”
到底是小孩子,又有蜜饯拉近关系,阿宝很快就和杏杏熟悉了,奶声奶气地喊着姐姐,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老妇人出门搬柴火的时候,东方既明一把拉过杏杏,低声道:“这地方不对劲,那小孩子也不对劲。你小心点,别和他靠太近。”
杏杏小声道:“阿宝身上活气微弱,几不可查,可是那老太太却很正常。”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不是东方既明和杏杏没有察觉,而是这个孩子,身上毫无生气。
阿宝很喜欢杏杏,拿出一个小陶罐,从里面拿出一颗小糖丸,“姐姐,给你吃。”小孩子总是这样单纯可爱,他喜欢你就会把好玩的好吃的分享给你。东方既明显然没有这待遇。
杏杏拿起糖丸,东方既明一把拉住她的手,一副你这个白痴的表情。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东方既明瞪她一眼,“坏人会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吗?我看你还不像坏人呢,你说说,你是好人吗?”
我真的是好人啊。杏杏内心呐喊。
“姐姐,姐姐。”阿宝开心地叫着,又拿来几个小木人,要和杏杏玩过家家游戏。
“好呀,我最喜欢玩过家家了。我来当公主,你来当大侠好不好?”
“好呀好呀。”阿宝开心极了。他虽然开心地笑着,但他惨白的小脸,细看之下,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有几分渗人之意。
老妇人进来添柴,火堆烧的暖暖的。老妇人看着杏杏和阿宝玩得开心,眼眸里露出柔和慈祥的笑意。
“要是我们阿宝,能一直这样开心就好了。”
东方既明看着炉火边的杏杏,火光照耀下,她的眼睛明亮清澈,熠熠生辉,她的笑容天真单纯,仿佛每一根睫毛都在欢快地笑。他突然想起,年幼的时候,他生了一场大病,有个小姑娘和他的父王来看他,给自己带了小木人,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坐在一起玩耍。虽然,那个小女孩娇蛮任性,总是耍赖,把他气得不轻。但是后来回想起来,那段时光中唯一鲜活明亮的色彩就是她。只是后来,她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后来,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个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恶毒的人。
东方既明想不明白,他的人生就好像一团迷雾,他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
比如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老妇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多年以后,会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再次见到沧桑落魄的她。
火堆烧得旺盛,身上的衣服很快烤干。杏杏站起来,道:“老夫人,多谢了,我们也该走了。”
然而,她话刚说完,忽然感觉一阵头昏眼花,眼前一黑,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