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养了几日,我已然能在神桃树上上蹿下跳了。
这日,我又爬上神桃树顶,望着天宫的方向,表情阴沉。
“帝姬,帝姬,您这是要做什么?”
碧玉看着我在院中的神桃树上爬上爬下,担心我身体未愈,摔下来,连忙唤我下来。
“碧玉,今天是什么时日?”我咬着一根桃花枝,问道。
碧玉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二月十五。”
好样的,今日便是天界的花朝节。
我一脸凶狠地从那神桃树上爬下,转身进了寝殿。
“帝姬,您这是?”
碧玉追着进来,我已然换上了我最喜欢的一身衣服。
火红的纱裙,金丝作绣,衣摆处绣了大团大团莲花,端的是灿若云霞,绚烂夺目。
碧玉吞了吞唾沫,随即问我,“帝姬,今日是什么时日?”
我冷哼一声,“是你帝姬我怒斩白眼狼的好时日。”
还没等碧玉想清究竟谁是那白眼狼时,我已掠出了重华宫。
隔着老远,我听见碧玉对我喊,“帝姬,您又跑出去这事要不要告诉帝君呀……”
我一个趔趄差点从云上栽下去,这小妮子喊这么大声,我父君又不是聋子,想不听见也难啊!
我抓紧着飞得老快,很快便到了天宫南天门门口。
***
来到南天门,我望着南天门门口来往守卫的护卫,毫不畏惧,直接大咧咧地朝门口走去。
那般唬人的气势,一时竟没有人拦我。
今日是天界的花朝节。天界举办这些那些个节日,总不忘往六界各处散下请帖。往年重华宫也是有的,只是父君从来没来过。
毕竟谁也知道妖界和天界不睦久矣。
虽然因着我和天界的太子殿下,朝歌那小儿的婚约,妖界和天界曾恢复过一段时间往来,但是还没等又一甲子的花朝节,我和朝歌纷纷对这门婚事表示强烈抗议,这事便变得尴尬起来。
今日我来这花朝节,倒不是为了参加这个盛宴,而是来踢馆的。
踢的便是那朝歌小子。
因而,我才懒得管此次我们妖界重华宫是否收到请柬,我气势如虹地一路闯过去,哪知那些天天兵天将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理也没理我便将我放行,我此前准备的一身好功夫竟无用武之地!
我闯进去后,纳闷地回头张望。南天门今日出乎人意料的繁荣,来往的大小仙官、各路散修像一锅饺子挤在这里。
这些眼瞎的天兵天将不会没瞧见我吧?
我撇了撇嘴,正要离去,忽然被一道人声唤住。
“帝姬,你来了?”
我顿时眉开眼笑地转头望去,果见是那月引小子。
月引今日着一身月白长衫,那俊美的脸被这反着天光的月白衣衫一衬,竟更加耀眼得夺目。
月引笑道,“帝姬,你随我来。”
我追上月引,一蹦一跳地在他身边雀跃,“月小子,你们这天宫的守卫好生眼瞎,我没请柬都不拦我。”
月引低头闷笑,拨下眼前拦住我们的一枝桃花,“帝姬,您瞧。”
我眼前铺陈开绵延十里的桃花林,那桃花林里宴席四落,曲酒流觞,来往仙人无数。
隔着那繁密的花枝,我竟看到了我父君和那天帝老儿。
而在他们身边,还坐着,那个朝歌!
那个可恶的白眼狼坏小子!
我一时又气得青筋暴跳。
***
听月引说起,我知晓父君竟接了此次天界花朝节的请柬,是以即便我没请柬,南天门的守卫也没拦我。
我顿觉好生没趣,好声送走了月引,独自坐在一棵歪脖子桃树下喝小酒。
本来今日是踢馆而来,叫天界众人看清他们天族的太子是个知恩错报的白眼狼,但是眼下父君还在这里,我踢馆的气焰顿时消了一半,而待我喝了口天界为我准备的佳酿,另一半气焰也消了下去。
这是三千年的桃花酿,只有天宫才有这最正宗的口味,我便是早年试图用我院中神桃树的花儿来酿酒,也酿不出此般滋味。
我那神桃树可是当年祖神亲手用灵力浇灌过的桃树的种子培育而来,随我出生便种在了我院中,如今已有三千三百年了。
我喝着手里的桃花酿,眯眼望向那透过桃花枝的烂漫天光,忽而又想起了云青。
离开重阴山已有半月了,若是他回去了没见着我,会不会又走了?
我在那里等了他一百年,可不能在此时掉链子。
念及此,我忽而站起身来,就要离席而去,却被一道清朗若玉的声音唤住。
“帝姬,虞落帝姬,你才来我们天界不过半刻,这便要走了?”
我冷哼一声,不答话,转眼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