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今日穿着一身红色长袍,便是如此,那苍白俊秀面容依旧不掩病态。
我看了眼疲倦的王兄,知晓他昨日定是又熬了一个大夜处理公文,便觉心疼。
我轻轻扯了扯王兄的袖子,悄声道,“王兄,不然你现在下去休息吧,我来接见天盛使臣。”
王兄摆了摆手,“我无事。”随即肃声问丹元,“天盛来使有何事商议?”
丹元看了眼我王兄,很快低下头,递出一封信。
“西月王君,这是我们天盛的大将军写来的信,不过……是给恩公……咳,贵国公主的。”
王兄闻言又瞪了我一眼,低声道,“怪不得你这几日魂不守舍……”
我不待身边随侍的侍女去拿信,而是自己跳了下来从丹元手中接过信拆开。
拆信的时候,信在我指尖颤抖。然而打开封信时候我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
信中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我的满腔郁闷之情又要发作,正待这时,我忽然看见信纸中还夹了个什么东西。
我打开来看,是一朵已经做成书签的石竹花。
那小小的烈焰的般花藏匿在着薄薄的信纸之中,我忽然泫然欲泣。
“丹元你可真的太好了。”我抱着丹元哭。
丹元顿时慌乱起来,“恩公你别哭啊!”
“我闻到你身上的酒香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好东西藏着没给我呢?”
丹元:……
丹元好生无奈地对我说,“这原是给军中将士带的酒。”
“哎,既然是给军中将士的,怎么会不分给你公子一口呢?给你公子一口,就当给我一口了吧!”
我从丹元怀中抢过酒壶,将酒壶举得高高的,扬脖饮了一口。
那酒从我唇边溅开,又从脖颈上滑落,打湿了衣领。
“好酒!”
我乐开怀了,抹了抹脸,将酒壶又甩给了丹元。同时又从随侍的侍女手中拿过一壶酒扔给丹元。
“喝了你们一口酒,我也还一壶吧。”
“丹元,这壶酒是给你公子的,万不可让别人喝。”
“恩公,你莫不是不知道公子他不能饮酒。”
“我这酒可是好东西,是药道人的弟子酿的灵酒。虽然是酒,但其实于身体大有好处。”
我的声音突然沉寂了下去,“卿云歌,他是不是还没有找到治疗心疾的药?”
丹元不知如何开口。正踌躇间,便听我说道,“我知道他曾经其实是有过的,只是为了我都拿了出去。”
“这是我欠他的,我也会还的。”
还什么?怎么还?
听到我这么说,丹元却终于惊慌了起来,“恩公,你可别做傻事啊!你要是做了傻事,我们公子也活不下去的!”
“诶,能有什么傻事?我不过就是帮你们公子找药罢了。反正你回去告诉他,不用着急了,我知道能治愈他最好的药在哪。我回头就给他送去。”
丹元听闻放下心来,不疑有他,随之喜极而泣,乐颠颠地被我送出了营地,然后回到了天盛王朝王军之中。
***
我也悄悄跟了一会儿,却是看见天盛王军第一次如此热闹,营地之中到处摆着好酒,好肉。
一坛又一坛的炮打灯,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的羊排和猪腿。
丹元抱着那两坛酒先回了公子的营帐,却很快惊呼出声。
“公主……参见公主殿下。”
清灵?她怎么来了。
一想到那苏清龄此刻定然又扑到卿云歌身边,抱着他手臂来回撒娇,定然又在说什么,“云歌哥哥,我好想你啊……”之类的话,我就忍不住牙痒。
我蹲在天盛王军营地外的树林中,扣下了一整块树皮。
我嚼着树皮,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绽开,很快听到大营歌舞声起。
苏清龄大概是受皇帝之托,特来探望军队的。这场盛宴,是为苏清龄,也是为天盛的皇帝老儿。
公主的到来无疑振奋了天盛王军的士气。故而,今天这场晚宴办得极盛大。
直到半夜宴会方才完毕。
我蹲得脚都快麻了,正准备离开时,却忽然听到一声号角。
塔楼上摔落一个身影,我知晓那大概便是刚才吹响号角的哨兵。
“敌袭!有敌袭!”
天盛大营里一声传一声,方才酩酊大醉的军士们纷纷酒醒过来。
原来王兄也知道今日苏清龄会来,是以提前设下这场埋伏。
就是不知,卿云歌是否料到了呢。
我观察了会儿,却见那本该脚步虚浮的天盛军士个个健步如飞,行动之间颇有章法,我心道,坏了,卿云歌果然也是提前料到了的。
我担心王兄的安全,便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