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那个人是谁?
是冷拂衣喜欢的女子吗?
原来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吗?
花轻捧着内门弟子服的手一点一点攥紧,指节泛起了白色。
“我的事不用你管。这次红尘试炼我是不会和你一起去的。”
冷拂衣的声音蓦地在院内响起。
里面那个尖利的女声更加扭曲了,“你是要同你院子里那个杂役弟子一起去吗?”
“听说冷首席素日对那对院中那个杂役弟子颇多怜惜,走哪儿都带着,不对……甚至为了她再也不出院门一步,天天在院中守着那堆破烂玩意儿……哦,不对,是守着娇软美人,挪不动步了……”
“你若是依旧放不下以前的事情,大可以冲我来,没有必要对她恶语相向。”冷拂衣的声音瞬间冷若寒霜。
“既是如此,那你该知道冷拂衣,你欠我的!”
“你为了同你那个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不惜拒绝了和我从小一起的婚约,将我父亲气到吐血。”
“你又为了下山去找那个女子,害我父亲下山找你却反被妖族所害,若不是他此前本就被你气的修为震荡,又何至于死在一个区区出窍期的妖族手中!”
“冷拂衣,你害死我父亲,却依旧执意不肯娶我,那你现在打算用什么还?”
“用你那不值一提的贱命吗?”
“若不是我父亲,你至今不过是个在凡间泔水果腹,衣不蔽体,四处流浪的乞丐罢了。”
“若不是我父亲,你早死在六十六年前的大雪中了,如何能有今日风光?”
“可是冷拂衣你便是这么回报我父亲的吗?”
“哪怕只是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参加红尘试炼都不肯吗?”
“呵呵呵,好热闹啊……”
一道清甜的女声在门口响起,随即冷拂衣看见花轻走进。
冷拂衣没问花轻为何来,似乎早就知道了她在外面。
“你便是冷拂衣金屋藏娇的那个杂役弟子?”
冷拂衣身旁那个一身彩蝶环绕的女子讥讽一笑,“我还道能有多美貌,如今瞧着也不过如此。”
“确实,不如你脸大……也不如你脸皮厚……”花轻淡淡一笑。
“你!”冷叶蝶指着花轻气恼得手指直颤。
她平生最恨有人说她脸大。
她其实模样生得不错,生得也算是一个美人,只可惜她自觉脸比旁人大几分,自认她被削减了几分美丽,平生引以为恨。
“你口口声声都是你父亲对冷拂衣的恩德,可是那不都是你父亲对冷拂衣的恩情吗?”
“冷拂衣若是要还也该当找你父亲还,而不是对着你这个挟恩图报的女儿还!”
“你父亲不幸战死,原也是宗门救援不及时的过失,宗门内便对自幼失怙的你颇多照顾和偏疼,也因此将你养成了这般嚣张跋扈的性格。”
“你自问除了不能娶你,冷拂衣这些年对你的照顾可还少?”
“便是我这个初初来太一仙门不过一年的杂役弟子也知道,你口中那个幼时泔水果腹,衣不蔽体,四处流浪的冷拂衣后来就是救你的命都不止三次了。”
“你父亲救了他一命,他还了你三命,如此还不够?非要扒着他吸他血一辈子吗?”
“你是什么?是那菟丝花?还是那啖人骨血的怪物?”
***
冷叶蝶被她气得哭着跑了,院里一下子冷清下来。
此处静院置于幽篁深处,风起时竹叶婆娑,沙沙的风声平添寂寥。
冷拂衣正坐在院中的一张石榻上,闭目修炼。
“她方才那般闹你,你还修炼得下去?”花轻嘲讽。
“如何不能修炼下去?便是身处乱世红尘,我也能守得道心不动。”冷拂衣淡淡道。
“果真道心未动?果真无情无心?”花轻问道。
“若果真无情无心,为何不去修无情道?你师尊想诓你入无情道已经有几十年了吧?为何执意不肯?”
“莫非并非真的无情无心?只是对我们这些旁人无情无心罢了。”
“你的真心用在了何处?”
听到花轻的质问,冷拂衣的唇色略微有些发白。
“你说,我是不是和她很像?”花轻忽然的一句话宛若石破天惊,冷拂衣一直紧闭的双目倏然睁开。
“果然……果然如此……”花轻笑道。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找一个人,你对我所有的怜爱和照顾,都因为那个人。”
“冷拂衣,这次红尘试炼一过去,我们便不要再见了。就此,恩断义绝。”
花轻的身影消失了很久很久了,冷拂衣捡到花轻来,他也是注意到花轻手中的内门弟子服的。
她原本是多么高兴地找他来分享喜悦,现下又是多么失望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