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地问:“这是弥怒先生自己设计的,小朱妹妹觉得如何?”
朱妤认真想了想,从一个绣娘的角度给出了意见:“看着手疼。”
玩笑话先放在一边,三个人一起将图纸摆开,围着它讨论起来。
榴娘最先开口:“要说最好的刺绣技艺肯定不在咱们璃月港,那都得往花帕族去找。我记得小朱妹妹上回绣的那裙面的针法,就很像他们的风格呢。”
朱妤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那个呀,是我有回在路上遇到了花帕人,偷、偷偷学了一下,他们的针法可复杂了,我也不太懂,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
弥怒一点也不介意地说:“朱妤姑娘自成一派的风格也是很好的,你看这衣服上的龙纹要怎么绣才能显得更明亮些?”
她盯着衣服想了半天,“唔,我记得花帕人的衣服就很艳丽,听他们闲聊时说缝制前会给线料染色,绣出来的图案就会很鲜亮了。”
榴娘又皱起眉,“染色倒是容易,可怎么染才能好看,又怎么保证时间久了不会掉色?”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有话说。
介于花帕族供奉的毒之魔神一年前才死在璃月,那位魔神又很受子民爱戴,至今花帕人还对新上任的岩神恨之入骨,据说天天按着三顿饭的频率骂他。
作为岩神治下的璃月人要想去求教什么染色诀窍,多半不会得到答案,还很容易被打出来。
朱妤又换了一个思路,“也不一定要绣出来,弥怒先生会画画吗?这些花纹要不直接画上去吧,只要不会掉色,和绣出来的也没区别。”
弥怒眼睛亮了起来,振奋地回答:“在下的画技还算过得去,只是颜料该用什么为好,又用什么布料打底合适?”
提到本职,榴娘就精神起来了,大声嚷嚷:“这还不简单,花帕人的布都是极好的,他们虽见不得咱们岩王爷,可总要做生意。我这里什么料子都有,咱们慢慢试就是!”
这一试就试了两个时辰。
弥怒的画技并不如他说的只是过得去,也格外地敏锐,他随手在纸上画了几个花样子,朱妤只是多看了几眼,立刻被弥怒发现了。
“今日耽误姑娘的时间了。”他说,“在下已有眉目,也多亏了两位相助。若是朱妤姑娘不嫌弃,由在下设计一套衣裙送予姑娘可好?”
榴娘的表情古怪了起来,又看了几眼这位看起来很文雅,也理应很知礼的客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冒昧的谢礼。
有哪个年轻人会送一位未婚少女成衣呢!那可是要知道别人的贴身尺寸才能做出来的,除非是快要成婚的未婚夫妻,送一送倒没关系。
但朱妤并不了解那么多璃月的规矩,她也完全没往那个角度想,张口就答:“那就不用啦,弥怒先生要谢的话,我想讨一张花样子给我妹妹做裙面,不知道方便吗?”
这个谢礼三个人都很满意,榴娘还需要照顾生意,就留了后阁给他们继续讨论衣服,端了两杯茶和一盘点心放下便出去了。
弥怒一边磨着墨,一边听她描述妹妹的性情,听到活泼急躁的形容,忍不住笑起来,“姑娘的妹妹听起来和我的妹妹颇有相似,我知道要画什么了。”
他挥笔开始作画,用棕色色的颜料勾勒出枝条,再涂上一只翠鸟的形状。
朱妤在旁边看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下去。
“弥怒先生也有妹妹啊。”
“嗯,我有四个兄弟姐妹。”
“很热闹呢,这套衣服也是为他们设计的吗?”
“那倒不是,这身衣服是为家中长辈做的。”
他很快绘好了一幅画,等它晾干了才递给朱妤,“姑娘要是还需要别的,尽管开口。”
那是张翠鸟缠枝鸣啼图,既有春天的娇柔,又有夏天的明艳,树梢的枝叶颤动,仿佛伸手碰一碰画,那只鸟就要惊起,舒展开它流光溢彩的羽翼。
朱妤目不转睛地看了半晌,沉思着,而后认真地问:“弥怒先生,你应该是璃月很有名的画家吧。”
弥怒看起来很高兴,但还是摆手笑着回答:“过奖了,我只是时间……比较多,闲暇的时候就喜欢折腾这些而已。”
朱妤小心地将这张画卷起来,又听他说:“关于那件衣服,我想还有些能改进的地方,等在下做出了样品,不知道还能不能请姑娘再来讨论?”
她得了这张图,已经开始想着那条裙子绣出来会多么漂亮,作为一样过节的礼物又是多么合适,因此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问题,下回你让榴娘姐姐来叫我一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