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极了,连皱着的眉毛也松开来,显出一副放松的姿态。
应达在心里赞了朱妤一声,他们怎么绞尽脑汁宽慰帝君都没她这个法子好使。
或者说朱妤就是有种神奇的能力,待在她身边的感觉确实很舒服,如果不是这么干肯定会被浮舍大哥揪回去唠叨一百遍,她和伐难都想问问能不能在小院子里给她俩留个房间住。
虽然这样说有些对不住削月筑阳真君,但应达想,换作是她生了病,也情愿留在这里养病。
她脸皮厚,不怕被笑话,还能撒娇请朱妤给她做点心吃!
朱妤最后将那瓶精油送给了应达,她高兴地收下了,承诺改天从山里带些新鲜的花给她做新的香露。
天气极好,刚洗好的头发很快干了一半,朱妤拿起木梳给钟离梳理他那束小辫子,梳齿顺顺利利地滑下去,没遇到半点打结的地方。
这样的好发质让她有点羡慕,还闻到了她刚刚抹上去的香露精油的味道,想到等头发干了这就是一个新鲜出炉的充满桃花香的钟离,她又笑出了声。
笑声惊醒了犯困的青年,他偏过头,带着一丝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一本正经地回答,把那束头发打理好,接着伸了个懒腰。
想到今天天气好,钟离也算好得差不多了,留他在屋里又会胡思乱想,她便主动提议,“钟离,要出去走走吗?正好我要帮坊里的阿婆去她女儿家送东西。”
钟离才注意到衣襟散乱,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理好,听她这么提议,没有多想就应下来,“好。”
人来人往的街上不适合藏在一边护卫,应达眼睛一转,看看帝君又看看朱妤,想象了一下和他们一起出去的场景就觉得不自在,干脆留下来,只是将一张符箓塞给钟离,若有变故她也能立即赶过去。
璃月港一如往常的平静安宁,削月筑阳真君每日里兢兢业业,谁都没察觉这段时间顶头神灵的缺席。
朱妤跑去给住在城北码头的阿婆女儿送了东西,回过头看见钟离对着不远处卖鱼的摊位退了一步,再退一步,赶紧告辞离开。
城里的繁华让钟离安心了不少,朱妤感觉出他的心情比出门时还要好不少,也就不急着回去。
在街头乱逛的时候,碰到了同样很闲也跑出来瞎逛的胡言。
好一段时间不见的胡堂主看了看他们两人,又盯着钟离看了一阵,“好几日不见,钟离兄看着憔悴了不少,莫非是身体不适?”
朱妤替他回答:“嗯,他病刚好,我们出门逛逛。”
胡言点了点头,“钟离兄没有大碍就好,既然两位是出门散心,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听戏?今日可是有兰大家的新戏。”
朱妤眨了眨眼睛,“兰大家是谁?”
扭头看一眼钟离,他也毫不意外地看过来,显然也不知道。
胡言搓着手摇头叹气:“两位啊……就是再忙着为生活奔波,也要给日子找点乐趣啊。”
朱妤不得不为自己辩解,“我的乐趣也有很多啊,书铺每次出新话本我都会准时去买的!你问这个我就知道了!”
钟离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话。
胡言摸了摸下巴,“朱姑娘喜欢看谁写的话本?算了,迟些再讨论吧。两位要同去吗?再晚些可就抢不到位置了。”
本着闲逛也是闲逛,到哪都一样的原则,朱妤没反对,钟离更不反对。
事实证明胡堂主不算夸张,他们提前了一个时辰来,茶楼里也已经坐满了人,跑堂来来回回地在人群里送上热茶和点心。
朱妤避开了一个冲过去的跑堂,听胡言很熟练地和另一个侍者商量能不能找张人少的桌子拼桌。
跑堂脚步急促,朱妤避开时低头一看,地上有一泼水渍,不知道是谁洒的茶水没清理。
她正要拦住他,跑堂已经一脚踩上去,呲溜一下就朝前栽倒,托盘里那壶茶就扔了出去。
滚烫的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连着那只茶壶朝最近那张桌子的客人泼了过去!
朱妤来不及思考,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那只茶壶,把它的盖子按回去,没让它完全倾倒出来,漏出来的水只洒在了她手上。
她还没感受到烫灼的疼痛,那只茶壶已经被钟离抢过去扔在一边,胡言揪着他旁边傻眼的侍者大声问:“冷水在哪!”
大堂里一时纷乱起来,有机灵的跑堂反应过来,立即跑去找冷水,周边的客人关切地探头过来张望,更远处还有人嚷嚷着问出了什么事。
满堂的嘈杂闹得她有点头晕,不知道是不是她疼过头了,手上并没有感觉到疼。
朱妤想把手收回来检查,但却被钟离紧紧地握住了。
他没有用力,但在她要缩回手的时候就是没有放开,在大家都盯着这里的情况下,朱妤实在不好动作太大地甩开他。
满堂的嘈杂里,他看起来静极了,脸上带着一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