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有种错觉,美好的时光转瞬即逝,而让人度日如年的,总是每一帧都走得格外缓慢和清晰。
不光是学生,老师们对待期中考学生的成绩也是格外在意。
基本上每个任课老师上课前,都要把那科的成绩拿出来分析半天。
唐昊泓全校第一的位置坐了大半个学期依旧没有动摇过。
即使他的同桌从香香换成了副班长齐友建,再到现在的苏家毅。
简直流水的同桌,铁打的第一名唐昊泓。
周三打六点半开始的过后三节课都是物理,往往自习和第一节正课都是课代表的发挥时间。
彼时偷懒的也比较多,仗着是课代表讲课,就爱听不听的。
香香把手机大大方方摆到桌子上,书垒得老高。
夕阳打在她脸上,只是近黄昏的画面感瞬间被呈现出来。
“你帮我看着点老师,我拍个美美哒照片,发给我家宝宝。”
柴韵雯一面机械地点头,一面抄着黑板上的笔记,压根没注意到老师从后门溜进来。
除了个别没好好上课的人,比如香香,其他人眼睛除了看黑板,就是看书,身子都不带歪一下的。
后排突然安静下来,往往这个时候,这样的动静都会引起班里人的好奇。
大家停下动作转过头就看见物理老师站在香香和柴韵雯身后,举着一个粉色手机壳的手机,拿在手里把玩。
香香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别提有多糗了。
她很自觉站起来,小碎步跟在物理老师背后去了办公室。
物理老师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直接联系了香香和那男孩子的家长,两家家长赶到的时候,香香正憋着眼泪。
双方家长吵的不可开交,非说是谁家孩子祸害了谁,当仁不让。
香香妈妈气头上,抢过香香手机翻起两人的聊天记录,不是香香给男孩转账,就是在在给男孩讲题。
必要的时候还给男孩子当免费的僚机和开导老师。
男孩妈妈问是谁追的谁,男孩丝毫不犹豫,反手指向眼含热泪的香香。
铁证如山,确实是她主动追的他。
在老师和家长的双重逼迫下,两人分了手,这事闹到班主任那里,她往徐家俊和柴韵雯的方向看看,眼里闪过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唐昊泓一脚踩在乒乓桌上,一手为香香挡住穿过雾霾的太阳。
“虽然是实话,但那小子也太没担当了,一点骨气都没有,要是我,说什么也不让自己女朋友掉眼泪。”
香香用肥大的校服扇了扇脸,从乒乓球桌底下钻出来,打开唐昊泓的手:“你说你是不是闲的,没事拉我出来瞎聊什么,害我这么难过,没事我就回教室做作业了,我可不是你,回回年级第一。”
“其实你愿意的话,可以回头看看,说不定万水千山,就在你身后呢!”
香香顿住脚步,回头,目光游移:“我可扛不住万水千山,一棵树,一朵花,足以。
现在‘全世界’那个浪漫的故事可动摇不了我了,姐也是有前任的人了。”
唐昊泓摇摇头,她好像真的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又好像故意装得听不明白。
十一月中旬,永岭市迎来初雪,“未若柳絮因风起”,初中的时候就很喜欢这句诗,当时觉得谢道韫真是个奇女子,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文学造诣能达到如此境界,也是了不得。
学生们童心大发,在校园广场中间堆了一个超大的雪人,虽然最后被校长勒令摧毁了,但那个雪人的影子却像烙铁一般印在每个抽摸过那个雪人的同学心里。
徐家俊偷偷绕到柴韵雯身后,提起她笨重的书包:“其实放学我们俩可以一起回宿舍的。”
柴韵雯任他把自己的手揣进他的羽绒服口袋里,他的口袋很暖,像贴了暖宝宝一样。
“最近都和香香一起啊,她本来这段时间就难过,再被我们拉来当电灯泡不好吧!”
不过陎智炎可不在意电灯泡什么的,一边是好兄弟,一边是好小弟,怎么绕都是自家兄弟。
他从地上抓了两把雪,不由分说来了个背后袭击,两人懵逼转头,陎智炎得意地站在路灯下笑得像智障一样。
反应过来,他俩一人钳住陎智炎一只手,把他按倒在雪地,上演了一幕雪地大埋陎智炎。
老保卫穿着毛拖鞋走出来,一阵寒风吹来,冷得老大爷眉毛都抖了下。
“哪个班的,还不滚回宿舍睡觉,鬼喊戳叫的。”
闻言,陎智炎拍掉身上的雪,大声回复大爷:“我五百班的陎智炎,实名举报徐家俊和他媳妇欺负我。”
末了,撒腿就跑,结果刚跑出去没多远,一个踉跄摔在雪堆子上,大雪堆下是一个略尖的石头,戳到了他的大腿,疼得满地打滚。
路过的人笑得眼泪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