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峤走过来,到她面前,弯腰盯着她:“姐姐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他话音刚落,略停了停,林壑清还没来及回答,温峤就故作委屈地说:“姐姐这么不喜欢我吗?”
这都什么和什么?
林壑清火大,但她不好对着刚认识一天的温峤发脾气,只能说:“不是冲你,是别的事情。”
“真的吗?那就是姐姐再见我也很开心吗?”温峤笑着说。
林壑清上下打量他两眼,实在不理解看起来是二十三四岁的温峤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
难道代沟的力量真有这么强大?
她开始为自己的职业生涯担忧:她以后还能接到年轻当事人的案件吗?会不会根本沟通不来?
看她一言难尽,温峤知道自己有些出格,让林壑清不舒服了。
在姐姐面前总控制不好自己……温峤头痛。
他换了话题,“姐姐,你还没想起来我吗?”
林壑清单手握拳,抵在额头,作沉思状,两秒钟后,她抬头:“不记得。”
开玩笑,她根本没试图想起来他好不好?
她林壑清活了二十八年了,忘记的事情海了去了,比如方才那位不知名亲戚抱过她的事情,难道都要她一件一件想起来?
温峤无所谓地撇嘴点点头,说:“好吧。”
而后又很快开口,期待地看着林壑清问:“那姐姐还记得你小时候抱过我吗?”
林壑清忍不住后退两步,逃避地把头扭到另一边,不敢相信现实对她如此残酷。
短短一刻钟,有人逼问她记不记得被抱过,有人逼问她记不记得抱过人。
这些人干什么!不能找点儿新鲜话题吗?
她怒从心头起:亲戚她不敢怼,温峤她还不敢了吗?
林壑清说:“完全不记得这回事。”
温峤不依不饶:“姐姐真的不记得了吗?我可是记了好久。”
关她屁事?她不记得的事情一律当不存在。
林壑清向来很能开解自己,能耗别人的事儿就坚决不内耗自己。
调整好表情,武装好心态,林壑清拿出在法庭上的气势,说:“首先,我对这件事是否真的存在持怀疑态度。
原因如下:我比你年纪大,对吧?我都不记得的事情,你是怎么能记得呢?
你再仔细思考回忆一下: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我本人认为这种概率更大。”
温峤要辩解。
林壑清抬手止住,继续说:“最后,我退一步:就算……我说就算,只是一种假设,不产生任何事实上的效果。
就算我抱了你,那个时候我们也都还小,我也不记得了,你也记不清了,有什么意义呢?”
清清嗓子,她严肃做最后陈述:“所以,四舍五入,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存在的。”
温峤被她气的直笑,逼近一步:“姐姐,你可别想着糊弄我。”
林壑清扬眉:这怎么能是糊弄呢?多么有理有据的论证啊!
温峤投桃报李,也止住了她的辩解,紧盯着她的眼睛,说:“姐姐,我有没有记不清、是不是记错了,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两人距离太近,林壑清被他盯得难受,忍不住后退一步。
温峤直起身,顺从地让她退开,说:“姐姐,你不记得,没关系,我原谅你。我记得就好了。”
我有什么错吗?还用你原谅!林壑清腹诽。
但是她有点儿不敢说。
面前的温峤看起来有些危险,她很难描述,只觉得想避开这样的他。
她都有点儿想回去接受那些半生不熟的亲戚们的盘问了!
相比较起来,亲戚们实在可爱多了。
看出林壑清想逃,温峤不让,捡了别的话题问她:“姐姐,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林壑清回神:“对哦,你怎么在这里。”
温峤轻笑,笑她的迟钝:“你来参加婚礼,都不问问新郎姓什么吗?”
什么意思?林壑清重新扫视人模狗样的温峤,捂嘴,新郎不会是他吧?
温峤:……
忍不住抬手轻轻弹了林壑清的脑门一下,她把他当什么人!
他吼出声:“我是伴郎!新郎是我堂哥,姐姐你想什么呢!”
林壑清捂住脑门,讨好地冲他笑,但是心里却很不服气:她这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凭什么弹她脑门!
她的粉底不会被弹掉吧?
她不会等会儿要顶着个黑脑门回去吧?
林壑清连忙掏出手机,对着镜头检查自己的妆容。
温峤好奇林壑清怎么突然对着手机左看右看,问她:“怎么了?”
“我画了妆的!不知道女孩子的脸不可以乱动吗?”林壑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