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树珍等人去了教室,陈老师带着林夕前往教务处去,一路上,陈老师也知道了林夕为什么会去把罗树珍他们带回来。
陈老师非常感慨:“小陆是个好人,他明明是京市大学的高材生,但是在毕业后,却还是选择回到家乡来,这一点就非常难得。他资助学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也不是说不想帮忙,只是有时候真的是,有心无力。”
教师的工资并不高,尤其是贫困地区的教师,哪怕是特级的,加上公积金下来,也才五六千。陈老师参加工作二十年,到了现在,去年已经被评为了特级教师,但她一个月的工资在给孩子交了学费交了老人的保险后也剩不了多少了。
她男人的钱还了房贷,留了生活费后,还要存一些起来,女儿出嫁,儿子娶媳妇都是要花钱的。她们两口子不厚此薄彼,给儿子娶媳妇花多少钱,他们就打算给女儿陪嫁多少。
“没想到小陆那么记挂孩子们,林小姐,罗树珍他们五个,每年的学费、生活费不是一个小数目的。”陈老师说这个,也是怕林夕资助这些孩子资助到一半,就撂挑子不干了。
“陆慎之给了我足够的钱了。我想他们的最低生活保障,我是付得起的。”林夕跟陆慎之聊过这个资助款的金额。
在这个物欲横飞的年代,资助贫困学生,最后贫困学生贪得无厌的新闻一搜就能搜到好大一堆。无论是林夕也好,陆慎之也好,他们都不想罗树珍几人变成那个样子。
所以最低的生活保障就好了。就像是普通家境的大学生一个月有一千块钱的生活费,她也给一千就行,多了绝对不会再给。至于学校需要交的钱,资料费、文具费等等,林夕会自行跟老师联系。
陈老师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在教务处,林夕付了几个学生的学费,再给他们充了一个月的饭卡后,林夕就从教务处的办公室出来了。
教务处在三楼,底下正是篮球场,现在是上课的时间,有几个班的学生在围着塑胶跑道跑圈。哨子声从跟跑的体育老师嘴中传出。声音格外响亮。
两人走着走着,林夕问陈老师:“陈老师,像朱秀丽罗树珍这样的学生多吗?”
陈老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教学楼,对林夕说:“多啊,怎么不多呢?就这么跟你说,在初一的时候,一个班级有三十个女生,到了初二,可能只有二十五个,等到初三考试,女生就只会剩下二十个了。”
“等到了高中,贫困地区的学生,来读书的能有十五个就不错了。等到高三,能参加高考的,就只有三四个了。”陈老师没有说男生。
男生里,像李强那样的是个例。很多不读书的男学生,基本上都是自己不想读的。但他们要是想读,就是砸锅卖铁,他们的父母也能让他们读上。
而且他们不读书也有别的出路,父母有房,家里有地。女孩子就不一样了,女孩子不读书,在这边人的观念里,她们就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以走。
有的女孩子有主见一点,出去打工以
后,在外面找个男人,眼光好一点的,往后的日子会过得好一点。但大多数的女孩子都是回来嫁人的。
她们往后的日子跟她们的母亲一辈一样,改变会有,但不会太大。
林夕的内心里有个想法渐渐成形。她暂时还需要回去再调查调查。
跟老师互相加了联系方式,林夕嘱咐罗树珍几个人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她后,她就走了。
刚刚走到校门,罗树珍几个人就跑来了。蒙市一高属于是军事化管理学校,不到放假的日子,学校里的寄宿生是不能出校门的。
就算是请病假,也得接到老师的电话或者由着老师把学生带出去。罗树珍几人看着林夕的车子没了影子,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罗树珍道:“我们走吧,不要辜负陆老师,也不要辜负林姐姐。”
几人转身,再次坚定地走向教学楼。在这一刻,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念头深深地植入到了几个人的脑海里。
在来的路上,林夕已经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说给他们了,林夕让他们好好读书,有什么事情给她打电话后就走了。
林夕去看了明姝,比起上次见面,明姝已经恢复了很多,给她们的水壶里加了基因修复液以后就走了。
明姝自己操纵着轮椅把她送到小区门口。
林夕从蒙市回到莲花村,莲花村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过年前种在路边的桃花梨花已经开了,粉的白的开了一路,漂亮得不像是人间。地上的虞美人也打了花苞。
林夕甚至还看到了有陌生人在花树底下拍照。林夕把车子开进自家院子。池香萍、姚雨然都在家,至于小月,在过完年后,她已经给送到兴水村的幼儿园了。每天早晨有车子来家门口接,晚上会送到家门口。
小月一去上学,姚雨然显然要轻松了很多。
林夕停稳车子,抓了一个苹果在嘴巴里啃:“我看外面已经有人在拍照了,有游客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