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鄢九歌每天都想回到盛京该要怎么和萧彧解释。
正常解释过于俗套,以萧彧见过各种千奇的解释,应该是不会相信她随口辩解的话。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招供。
她想的及其完美,但永远计划赶不上变化,回到盛京的鄢九歌永远不会想到,萧彧已经为她的主动送上门已经早已等候多时。
“听说,你上次去送顾先生,被萧公子看见了。”叶从霜好奇道。
鄢九歌干笑,无奈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去江南宴刚好被撞见。”顿了顿,看向她,问:“从霜姐,你是怎么知道萧彧看见的?”
叶从霜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信封递给她,上面墨水字迹就像写信的人,温柔敦厚;鄢九歌大致看了眼上面写的内容,直到看到最后落尾的人名——沈洄。
已有半月,按照锦衣卫的速度,他们已经早早抵达盛京,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写上一封信,沈洄也是闲暇时间写上一封,鄢九歌将信折好交给叶从霜,道:“我说呢,原来是有人告诉我们从霜姐。”
叶从霜道:“沈洄信上说,当时萧公子看见你,还又派人去查了你当日行踪。”
鄢九歌一听,心中更加无言。
原本她还以为萧彧不知她去送顾行止,只是好吃懒散去了江南宴没去送他,如今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行了从霜姐,在没回盛京前,我觉得我还可逍遥快活几日。”鄢九歌干脆破罐子破摔,站起身拉起叶从霜朝府外走,道:“我带你去喝酒,去喝整座姑苏城最好的酒。”
蝉鸣啼叫姑苏盛夏,太阳刚烈,马车穿梭在街头,二人在外面吃了消暑绿豆汤,而后又去了戏院听戏。
在姑苏的日子,舒服自在,人也变得懒散,准备启程回盛京的那天,天气微凉,吹在脸上的风带了些刺骨冷冽。
整整两辆马车的东西,让她们足足走了半月,走走停停的,穿过无数树林和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最后低到盛京,在进入盛京的那一刻,原本吵闹的街道瞬间变得安静。
叶从霜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做生意的商贩看见她们的马车都纷纷让开一条路,路过的行人,有的已经停下脚步,刻意等马车行驶过去。
她道:“这里的人,不似姑苏。”
仿佛在权力面前,都会下意识的让出一条路,仅仅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
鄢九歌轻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道:“盛京不比姑苏逍遥自在,因为这里的人,都畏权,惧权,又同时的想拥有权,而那些偏偏没有任何权的人,为了自保,都会想尽办法来保全自己,在街上看见稍微豪华一点的马车,他们都会虚心虔诚避让。”
叶从霜放下帘子,坐正身体,轻声道:“盛京还真让人着迷又畏惧的存在,怪不得姐夫说什么都要留在这里。”
姑苏就像江水般永无止境的清澈循环,缓而慢的同时从不会让人觉得不适,而盛京,就如同辽阔无垠的大海,表面波澜不惊,无风无浪,但如同深渊般的海底,早已掀起腥风血雨。
向往着迷的同时,又将自己处在利剑之下,危险之中。
鄢九歌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偏头看向帘子外面的一番风景,没有说话。
马车忽然停下,车夫向她禀告:“小姐,有辆马车挡了去路。”
青稚下马掀起外面一层的帘子,一层薄纱当着二人的容颜,看着对面的马车,鄢九歌眉峰微动,按住想要撩起帘子解释的叶从霜,微微一笑,道:“姐姐这是做什么,九歌刚从姑苏回来,就这般安奈不住让要同我一起吃茶闲聊了吗?”
话落,她朝叶从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动,见状,叶从霜重新坐好。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马车也被人掀起一层帘子,一层薄纱挡住容颜,女子正襟危坐在中央,双手交叉与腹部,发髻挽起,两边的发钗和步摇平稳落在耳垂两边,只能看清虚掩身影。
那女子忽地一笑:“妹妹还当真是玩心大,姐姐只不过恰巧路过,并不是有心挡住妹妹去路。”
鄢九歌正襟危坐在中央,黑眸暗了暗,透过薄纱看向对面马车里的女子,嘴角笑意不散,道:“竟然如此,姐姐可否现行让路,妹妹带的东西多,今日,可真要得罪姐姐了。”
那女子道:“哎呦,哪有得罪不得罪,你我姐妹,怎的还讲外人该讲的客气话。”
鄢九歌不动声色的眸光转向对面马车旁的侍女,无论是是穿衣打扮,还是言行举止,分明就是宫里的教习嬷嬷调教出来的。
“不过今日,姐姐还真不能让,太子殿下如今忽然爱吃春华堂家的糕点,据说那家的厨子是从姑苏来的,所以,妹妹你要懂得姐姐的良苦用心。”
闻言,鄢九歌也只是会心一笑,抬了抬手,示意让车夫让出一条路让对面的马车方便通行。
“那姐姐可要早些去了,现在已经快要太阳落下,可万万不能让太子殿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