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静静吹着,鄢九歌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主动上前,伸手拿过宋韫手中的竹蜻蜓,轻声道:“殿下费心了。”
宋韫放下手臂,随意搭在轮椅上的把手上,看着她低头看着手中攥住的竹蜻蜓,道:“世间无常,有缘无分的人多到整个盛京都装不下,恰恰相反,那些看似并无交集的两人,往往都是羁绊最多,感情最深的。”
他说这些话,就是想让鄢九歌认清现实,放弃萧彧,用她的身份与权力选择一位城府智谋共存的人,而这个人,就是他,大千世界,能让她安然无事,随心自在,不受一点伤害的人,也只有他——宋韫。
鄢九歌闻言,低声道:“没努力过,怎么会知道有缘无分。”
语气平静,波澜不惊的回绝了宋韫的说法,合不合适除了她和萧彧,旁人都是无中生有,皇上会不会同意他们之间的婚事,她想,是不会同意的。
这一点,萧彧也一定想到了。
宋韫道:“鄢小姐还真是爱慕萧世子。”
爱的真切,也同样爱得毫无保留,就像前一晚萧彧所说,这个王爷不当也罢,事情结束放弃所有,和爱人归隐山田,不问朝堂,亦如当年的逍遥王萧羁,若不是先帝舍不得自己女儿吃苦,怕是也早已不知在哪个神仙地方归隐,不问世事。
可惜,萧彧不是当年的逍遥王萧羁,静贞公主的死,一直都是他们父子的心结,等事情结束,以鄢炤的性子,怕是在无可能。
爱是真,利用也是真,鄢炤觉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受到一点委屈,即便对方是权势滔天的皇族。
“鄢小姐,您觉得,静贞公主的死尚未查清,萧彧会娶你吗?”宋韫轻声提醒,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她,萧彧的确利用了她,这一点,以鄢九歌的才智,应该早就猜出来的才是,不会傻傻到现在还不清楚。
鄢九歌轻轻吸了一口气,萧彧所做一切,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所作所为她都能感受到,利用她是真,爱她也是真,就连她,不也是有件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没告诉他。
所以,她装傻不知道,只要不伤害她身边的人,她就可以装傻一辈子不知道。
她慢慢道:“静贞公主是萧彧的母亲,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当初他接近我,利用我时,不也是您默许的吗?”
宋韫只是看着她。
鄢九歌道:“其实,我们也都一样。”
都一样的,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九歌,竹蜻蜓我做好了,看,我给你做了一个最精致好看的。”萧彧拿着最精致好看的竹蜻蜓飞跑到她面前,两根翅膀还镶嵌了珍珠,在阳光下仿佛被镀金了一般耀眼。
鄢九歌回头,看着他手上的东西,道:“你这也太奢华了,而且谁家竹蜻蜓的翅膀还镶嵌了珍珠。”
萧彧道:“当然是我们九歌家的。”
鄢九歌无奈,将宋江沅的竹蜻蜓交给他,拿过那只镶了珍珠的竹蜻蜓,忽而想到什么,她问:“刚刚进来送东西的那个人是谁?”
萧彧想了想道:“你是说展凛吧,他是一直跟着我的侍卫,怎么了?”
鄢九歌诧异的看向萧彧:“他一直都是跟着你的?”
手上拿着的竹蜻蜓失神般的掉落在地上,镶嵌的珍珠瞬间七零八散,鄢九歌木讷的往后退了两步,见她这般模样,萧彧捡起地上已经散架的东西,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展凛从我刚进宫时他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九歌你认识他。”
顾行止曾经说过,她身上的岁馀和当年的静贞公主很像,其实当时她就想问,静贞公主的死他并没有得到诊脉,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得到机会接近静贞公主。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静贞公主和她身上的毒素是来自一种,难道只是单纯靠发作病症判断吗?行医之事她不懂,但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看着萧彧道:“那个,我能见见展凛吗?”
萧彧一口答应:“可以。”抬手打了声响指,展凛从天而降,一席黑衣,像是隐藏在夜间的杀手。
一个模糊的背影,身手矫捷,鄢九歌看着他,展凛长得很有野性,浑身
上下透着来者不善,但是和萧彧站在一起时,就会锋芒内收,那股狠劲收放自如。
“见过鄢小姐,太子殿下。”他朝他们二人拱手行礼。
萧彧不知鄢九歌要干嘛,但还是照做,往后退了一步。
鄢九歌围绕展凛转一圈,最后停在他背后,看着他肩宽背影,高束马尾稳稳落在身后,发梢也被风微微吹起。
记忆有些重叠,当年那人朝她撒了一把□□便消失不见,即便没看见正脸,如今一个背影竟然让她思绪万千。
“展大人,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个问题,同时让萧彧和宋彧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