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了。”梅其冶冷冷道。
“妈,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她,让她下次再也不敢跟你动手。”张冶情看着母亲手上的伤,心中怒意陡升。
“妈,听说冶情又跟小谢吵架了,两个人还动手了。”张冶情跟弟弟张冶志抱怨自家夫妻失和,闹得不可开交,张冶志知道其中必然有母亲推波助澜,便想来劝劝母亲。
“哦,是吗。那个泼妇,是该教训教训。”梅其冶在儿子面前也不装了。
“妈,我看你以后还是少跟小谢接触。你俩处不来,就少处,省得闹得不愉快,冶情夹在中间也为难。”张冶志好心劝解。
“少爷现在能干了,还来当说客了?要你多管人家的闲事?你媳妇好,表面上与世无争,大方宽厚,其实最难说话的就是她,那心眼才叫多呢。一个人能让大家都说她好,抓不着错处,这是何等心机?难怪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五迷三道的。”梅其冶眼见得自己的儿子,一个个被儿媳妇收服,心里那叫一个气,忍不住酸上几句。
“妈,这说小谢呢,你干嘛扯到小陆身上。小陆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这么说她有点不公正吧。”张冶志忍不住分辩几句。
“好啊,你们一个个,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也帮着你媳妇说话!她还不在这呢,你就这么怕她。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捧着她。”梅其冶恨恨道。
“我不是怕她,只是我们姐结婚了,自然要好好过日子。妈你也希望我们日子过得好吧。你总不想我们天天吵架动手,鸡犬不宁吧。”张冶志耐心劝道。
“我当然是希望你们日子过得好。但是是你过得好,还是她过得好呢。我的少爷,从小也不给别人洗衣服的,娶了她,反倒给她洗起衣服来。我也有两件衣服呢,你也给我洗洗吧。”梅其冶想起张冶志给陆扬荇洗衣服时的殷勤模样就来气。
“哪有什么,你拿来,我给你洗就是。”张冶志笑道。
“哼,我也是沾人家的光。”梅其冶气消了些,却还是忍不住酸道。
然而梅其冶跟谢晞德的矛盾并非一时可消解的。因为钱的事,谢晞德动辄冷言冷语,不时讥讽,给梅其冶脸色看。
梅其冶知道儿子不顶用,对谢晞德是又恨又怕,背后也没少怂恿张冶情跟谢晞德吵打。奈何谢晞德到底手段高,始终把张冶情拿捏得死死的。
虽然谢晞德素有悍名,但是在张家,却跟陆扬荇关系尚可。大概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同样受过梅其冶的苦,便觉得彼此同病相怜,可以一吐心中怨愤。
每次见到陆扬荇,谢晞德对婆婆、小姑都没什么好脸色,对公公张念祖倒是尊敬,对陆扬荇也有几分亲近。
“小陆,这个老太真是过分,我跟你讲啊,她……”谢晞德把陆扬荇当作一个极好的倾听者,仿佛以为陆扬荇可以跟她同仇敌忾。
陆扬荇总是微笑着倾听,点头鼓励她说下去,无关紧要处附和两句,却从不说婆婆的坏话。
“人老了,可能难免把钱看得重些,我们年轻人多让让她吧。她就是这样了,我们能怎么办呢。天天跟她吵,自己也生气啊,身体是自己的,气出病来不值当。”陆扬荇婉言劝慰道。
“还是小陆你看得开,想得通透。我有时候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过也是,她都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还有几天好活的。我跟她计较那么多,犯不着。”谢晞德经陆扬荇一劝,心里便舒畅些。
世事难料,儿媳反而走在了婆婆前头。
“就这么几天,你奶奶和姑姑来看了你妈妈两次。那神情,不是关心,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来看望病人,就空着手来。大概是迫不及待了。”陆扬霁想起她俩就来气,愤愤地告诉张忖兮。
其实哪里用得着姨母告诉她,妈妈亲口跟她说过:“你奶奶她们,来看我的时候,压抑不住眼里的兴奋。是啊,让她看笑话了。这个儿媳要走在她前头了。家里的钱都要归你爸爸了。她以为就要带她花了。”妈妈眼含哀伤地嘲讽道。
倒是大伯和大伯母,来看妈妈都带点水果、点心,大伯母还给妈妈送过几回自己熬的汤。
然而妯娌之间的感情到底有限,各人顾各家,谢晞德不来,张忖兮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