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点醒梦中人。
易青其实以前就担心一件事,越长大,她的女人特征肯定会愈发明显。久而久之,难保会有人看出来。
后来她进了府城,见到这里的男子时兴簪花敷粉,装扮得比女人还要精致,心里的忧虑才退去不少。
萧山跟猴一样精,他可不那么好糊弄,看来以后得离他远一些。
易青沉着脸不理会萧山,他见状马上告饶道:“阿青我错了,对不住,以后我再也不会乱说。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你的诨号又得再更多几个,我们是好兄弟,哪能让你被人取笑。”
不管萧山怎么上蹿下跳逗易青,她举起书本挡在面前,只当没看到。
萧山无比后悔自己口无遮拦,挠了挠头正思索怎么让她不再生气,余光瞄见齐翁的身影,只得暂时作罢,嗖地溜得飞快,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齐翁斜瞪了眼萧山,走到讲坛前站定,宣布道:“明天所有人一齐出发去府城衙门,与另外的神童班一起,旁观府尹审案。”
不用到学堂上课,还能去看稀奇八卦,所有人立刻沸腾起来。最夸张的就是萧山,将书案拍得啪啪响,怪叫声不断。
齐翁拿着戒尺在讲案上一拍,冷笑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回来之后,要与他们辩论。输了的话,我没脸,你们更没脸。”
欢呼声立刻小下来,萧山却蹭地站起身,举起手臂高呼:“我们定不会输给大神童班,小神童班最厉害!”
许程立刻挺他,跟着高呼起来:“小神童班最厉害!”
接着班里的其他人,也跟着乱喊口号:“打得大神童班落花流水!”
齐翁看着大家气焰高涨,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其实高兴得很,装模作样稳住了,说道:“要戒骄戒躁,大神童班比你们多学了好几年,身上都已经有功名,切不可轻敌。好了,现在开始检查昨天布置的功课。”
小神童班的人都算聪明,但是齐翁的授课方式,却是稳扎稳打,从不求快。
照着他的话来说,能读通四书五经,真正吃透里面的学问,再能灵活运用,考学做官已足矣。
这种随堂考试,对易青来说一点压力都没有,轻松过关。齐翁又翻看了额外布置她写下的大字,连着挑出了好几个字,指出其中比划写得不好之处。
罚让她将这几个字,每个字再重写十篇。易青顿时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不堪言。
尤其下一堂课是骑射课,害得她不时看向窗外,希望雨不要停,这样就能躲掉拉弓的折磨。
老天根本不给易青机会,到了快下课时,天气虽然阴沉沉,雨却停了。
易青无法,只得耷拉着脑袋,满脸生无可恋去了校场。
教骑射课的张夫子,原本是武举人,还在军中打过仗。虽然解甲归田多年,身上还是带着散不去的煞气。
他看到易青也头疼,拿了最小的弓给她。按照换算,拉开这支弓需要的力气,大约在七十斤左右。
易青如同往常一样,拿着弓站好。张夫子教的姿势动作,她都做得非常标准,只要她不正式拉弓,做做样子还是能唬人。
然后,她右手用力一拉,弓弦只微微动了动。
张夫子抱着手臂看向了远处,“噗呲。”一声,有人毫不客气笑出了声。
易青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在偷笑。她面带杀气冷眼看过去,萧山脸上的笑来不及收回,干脆朝她露出了大大的小脸。
他蹬蹬蹬跑过来,热情地道:“阿青,我来帮你。”
易青恼怒地躲开,他却当没看见,笑嘻嘻缠了上来,站在她身后,长臂一伸,将她半圈在怀里,握着她的手好似随意往后一拉,弓弦应声而开。
“瞧,是不是拉开了?”萧山放开她,笑得得意至极。
易青甩了甩手臂,气得牙痒痒:“蛮牛!”
萧山也不生气,叉腰大笑:“我厉害得很,力气是比牛还要大,简直文武双全。”
易青暗自翻白眼,他脸皮厚得很,根本刀枪不入。若是她躲得太明显,只怕他会更起疑心,干脆随了他去。
其他人在拉弓,易青也站在旁边练习。不一会手臂便没了力气,然后放下弓,看张夫子教其他人。
班里易青力气最小,第二小的是许程。他虽然长得胖乎乎,却是虚胖,手上也没什么力气,最小的弓只能拉开一半,也是萧山取笑的对象。
许氏也是明州大族,族里子弟多在外为官,与萧家算是世交。
许程与萧山自幼熟悉,他脾气好,萧山笑,他也跟着笑。
张夫子本来严厉,对萧山期望最高,见他嬉皮笑脸,立刻拉下脸,怒道:“上课打打闹闹成何体统,萧山出列,按着老规矩,自己去领罚。”
萧山再也笑不出来,只得怏怏出列,开始蹲起了马步。
易青见萧山被罚,原本心底的郁闷一扫而空。趁着张夫子没看见,学着他以前的模样,朝他呲牙咧嘴一笑。
萧山还未曾见过易青这般活泼,被她笑得惊愕住,然后腿脚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围偷笑声四起,尤其是许程的笑声最为明显。
张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厉声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