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二公子已经三日滴水未进了!”守在门口的嬷嬷焦急禀报。
“把门打开!”纪元禄吩咐门口守卫。
前脚刚迈入门内,二子纪琮左便跪了上来,“父亲,求您放孩儿出去吧!”
十七岁的纪琮左,已是军中四品郎将,常年征战,便使他颜面凌冽,也掩盖不住棱角分明俊美的脸庞,束发一丝不苟,着白色圆领袍衫,上勾金丝连珠纹,腰间黑色束带,吊着一块青云佩,更显矜贵!
纪元禄俯身把他扶起,“左儿,你为何不懂为父的苦心呢!”
纪琮左起身,已是堂堂七尺好男儿,肩阔腰窄,玉树挺拔。
“父亲,孩儿懂得,但是,夕照妹妹一日没有寻着,孩儿就一日不得安心,朝廷现下遍地抓她……”纪琮左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打断了。
“你也晓得朝廷正在四处抓她!”父亲大声呵斥,知此子一向执拗,纪元禄又放下威严,软言相劝,“左儿,我知道你待你义父感情深厚,我又何尝不是,我与李将军一路惺惺相惜,正因如此,此时才绝不能出头!”
纪琮左不语,道理他都懂得,可是想到义父独女如今仍下落不明,让他怎能坐以待毙,何以告慰义父义母在天之灵。
“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纪府,你若寻到那李小妹,你以为朝廷会放任不管?”纪太尉如是分解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左儿,等风声不急,我们再悄悄派人去寻便可。”
纪琮左何尝不知其中的道理,“可是,只怕到时,妹妹已经……”他实在不忍继续往下说,那李小妹才满七岁,从小娇生惯养,如今满门抄斩,朝廷四处捕抓,让她如何活下去,只怕到时再寻凶多吉少。
纪元禄怎能想不到,他沉默片刻,“那便是她的造化!”
纪琮左万万没想到,父亲竟能说出此等无情无义之言,父亲与义父可是被美赞为大覃王朝的将相和,如今却只想独善其身。
“父亲!”纪琮左绝望道。
纪太尉睥他一眼,拂袖而去,“锁上!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开门!”
“可是二公子几日未曾进食……”嬷嬷只担心纪琮左的身子。
“那便由他饿着!”纪元禄厉声道,嬷嬷听到一哆嗦,吓得不敢再言语,低着头静待老爷离去。
琮左无奈,转身折入书房,侧墙之上是一副他的骑马弯弓射雁图,在苍茫的荒漠之中,他策马奔腾在炽日之下,仰身在马背上,正对空中一大雁弯弓射箭,英气十足,飒爽非常。
“辰川哥哥,你看我画的像不像?”稚子的奶音尤在耳旁,这是夕照四岁时着的第一幅大幅丹青。
“你如何知晓我在大漠的模样?”眼前白如凝脂的小脸庞,一双美目扇着修长的眼睫,框子里似镶入两粒黑宝石,纪琮左打趣问道。
小人儿的小脸一仰,甚是得意,“我偏知道,我肖想一下便能知晓!”
纪琮左忍不住用手指刮一下她俏丽的小鼻头,“妹妹真是聪慧!”引得小人儿咯咯笑开。
“辰川哥哥,若我长大,也随你和爹爹一起去征战,如何?”小人儿一脸神往。
“那你要速速长大,不然天下太平便无处征战了!”纪琮左继续引逗,实则夕照妹妹甚是可爱。
“那我现在便随你们去如何?”小东西急切道,额上沁着丝丝细汗,想是果然着急。
“那可不行,夜间你若想娘亲哭闹又当如何!”
小东西沉思片刻,坚定道,“我与辰川哥哥在一处,便不会想娘亲了!”
陷入沉思,纪琮左凌冽的面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夜间,守卫四下看好,便悄悄把门打开,“将军,受苦了!”
“无妨!”纪琮左着一身黑色夜行衣,道了一句便要匆忙离去,但又回身瞥视两人,两手各从颈后砍下,两人顺势而倒。
纪琮左悄然摸入将军府,四处细查,许是过于心急,许是今夜无月漆黑,加之整个府邸被毁的破烂不堪,纪琮左不慎脚下被什物牵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将军府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自幼因着崇拜大将军,又因着父亲与大将军情同手足,垂髻之时便拜在大将军门下,大将军原本不收门徒,便改口称作义父,并赐了“辰川”的小字,意为男儿应如星辰山川般宽阔。
将军长年征战,每每回城,纪琮左便会住进将军府,与大将军习武,大将军早先无子,便待他视如己出,原本肖想往后如得一子,便与纪琮左结为兄弟,不想多年以后才得一女,大将军很是惋惜了一些时日,直到独女渐长,可爱非常,才算安心落意。
纪琮左一间一间细细查找,从外院到内院,从前厅到寝室,从正房到厢房,越找越心急如焚,眼看时间已经过了许久,仍是没有一点线索,琮左正欲轻声呼唤夕照姓名,不想脑后狠狠遭一闷棍,便无知觉,应声倒地。
夕照藏身门后,这一棍是使了狠劲的,贼人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