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三月四日寒食节,但即使是过节,曹珂娘依旧早早地就来到正房来向你请安。
“女儿给母亲请安。”你梳妆打扮完毕后,刚从内室出来,厅里的曹珂娘便连忙站起来向你行礼请安。
“珂娘不必多礼,快快坐下。”你笑着朝曹珂娘挥了挥手,示意她到你身边坐下。
“是。”曹珂娘很自然的在你旁边坐下,然后时不时地偷偷看你一眼。
你看着曹珂娘那纠结的小模样,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心里的小九九——这孩子,八成是想出去玩了。
“今天娘亲带珂娘金明池边去玩好不好?”你熟练地伸出手摸了摸曹珂娘的脑袋,笑着问对方道,“如今正是金明池开放的日子,去那里玩再好不过。”
根据你的了解,每年从三月初一金明池对外开放到三月二十日御驾驾临,这中间的二十天里,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可以去金明池观光游玩。在这段时间内,官员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门玩耍而且不会被人弹劾,所以这段时间内有不少官员带着家眷来到金明池踏青游玩。
既然此处是皇家园林,那风景自然是极好;再加上又有不少官员在此玩耍,想来此处虽然人多,但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太好了,儿还——还想见见‘琼苑金池,青门紫陌,似雪杨花满路。①’这首词描绘的场景呢!”果不其然,曹珂娘对你们待会儿要去金明池玩这件事情十分高兴,仿佛第一次出去金明池玩。
你伸出手,笑着揉了揉曹珂娘的小脑袋。
你带着曹珂娘一起,坐着马车往顺天门外的金明池去了。
到了金明池附近,你下了马车。一下车,你便看见了不远处的金明池。
金明池面积很大,一眼望过去,仿佛看不到边。水面极平极清,仿佛一面极大的镜子。即使站在这里,你可以清晰的看见湖面上倒映着的蓝天白云与宫殿虹桥。
“水心如镜面,千里无纤毫。②”曹珂娘第一次来到这金明池,看到这番景象,不由得吟诗惊叹道。
你笑了笑,然后拉着曹珂娘进了金明池的大门。
虽然你并没有来过此处,看到不远处有用彩色的帐幕,于是你下意识得带着曹珂娘朝帐幕的方向走去。
你只是随意的挑了个方向,但你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你碰到了一位熟人。
你看着站在彩帐前的那位着道袍的道士,不由得愣了愣,到底还是停住了脚步。
二十年光阴已经过去,但时光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那与过去一般无二的容貌,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可你的眼睛告诉你,你没有认错。
可能你的视线太过强烈,这位道长竟也转头看向了你。
你正在偷看对方,见对方这番动作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扭头避开了他的脸。
“太太,您怎么了?”晋嬷嬷似乎是看出了你的失态,忙上前一步,小声问道。
“嬷嬷还记得望月道长吗?”你迅速镇定下来,小声问道。
“怎么会记得呢?这可是位得道高人,当年还救了太太您一命呢!”晋嬷嬷不由得感慨道,“只可惜等——我们家准备登门拜访对方时,这位道长已经去云游四海去了,自此再未见过。”
也就是说对方也消失了二十年?而且再二十年后对方再次出现,还和以前的容貌一模一样?你忽然觉得细思极恐,即使今天阳光极好,你也觉得浑身发凉,背后也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娘亲,您怎么了?”曹珂娘见你一直没反应,不由得拉了拉你的袖子,疑惑道。
“没事,娘亲只是看到一个多年未见的人,有些惊讶罢了。”你回过神,努力定了定神,略有些勉强地说道。
没事的,大白天这么多人的不可能见鬼,大概是对方保养的比较好吧。再说了,还有可能是你认错人了呢。你冷静了下来后,迅速地在自己心里进行自我安慰,让自己的内心恢复了平静。
“娘亲,我们去和对方打个招呼吧!”曹珂娘笑着说道,“都说相逢即是有缘,多年未见却再次相逢,也是如此。”
“好。”放平心态的你想到对方曾对你有救命之恩,于是带着众人朝这位道长走去。
“妾身冒昧打扰了,”你走到对方面前,朝对方福了一礼,然后询问道,“敢问这位道长,您可是望月道长?”
“贫道望月,此厢有礼了!”对方点了点头,略微退后一步,再朝你拱手一礼。待对方起身后,他便伸出手屈指一算,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道:“贫道未曾想竟与穆娘子在这金明池畔萍水相逢。看来穆娘子确实与望月有缘。”
“道长对妾身有救命之恩,但妾生还未报答道长。此番相遇,想来是上天让妾身来报答道长。”你面带微笑说道,然后俯身准备朝对方行再拜之礼。
毕竟对方好歹救了你一命,若只是口头上说说表示感谢未免有些空洞虚伪。虽然你不喜欢下跪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