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刺股,愈加发奋读书,在一次曲水诗会上被临川伯府的一个幕僚看上,举荐到临川伯跟前,从此青云直上。
“赌坊钱庄沆瀣一气”;秦二郎咬牙切齿道:“先是以一点蝇头小利,诓得人上桌,让人误以为自己是天纵奇才,直到越陷越深,再安插自己人在里面假装自己翻了身,赢回了数倍,叫人更是不甘。
“这时来个前辈哄骗说自己知道玄机,跟着他下一轮回本。钱庄半推半就借了钱,子息高出寻常借银数倍,拿着他们的钱上赌桌转眼又是输得干干净净,骗得人倾家荡产,债台高筑。”
“回头来再找那前辈,就人影都没了吧?”苏惊梧顺着他的话问。
秦二郎点点头:“我哥哥就是这么被诓骗,赔了祖宅,投河自尽了。”
他抬头,眼中并无忧色,反而带着坚定的决心:“大人说,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泥潭死角,永远不会消失,但永远有人会致力于让它消失。”
听到这里,苏惊梧脸上一阵燥热。
天高地阔,人命却如草芥,她自己也跟草芥无太大区别,却总觉得自己也能做点什么去解救别人,她还在上蹿下跳地摸线索,别人都已经再联手布局了。
还是回去好好练功吧。
告别了秦二郎,苏惊梧回到酒楼,一头扎进房间捡起心法继续练。
直到某一天拂晓,房中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谁啊?”
听着略微有气无力,但这语气她很熟悉,只见榻上一只小小的白鼠仰躺着,小黑眼珠子看向这边,带着一丝警觉。
苏惊梧笑了,跳着跑过去:“师父,你睡太久脑子还没醒?忘得也太厉害了吧,我是你捡回来的小徒弟呀。”
“徒弟?”苗鼠疑惑地重复:“我捡你?你可真会编,我自己都养不活,拣你这种崽子做什么,一起喝西北风吗?”
到这里,苏惊梧终于后知后觉,他的记忆停留在遇到她之前。连紫昊都养不活自己的时候,该得是多少年前了啊?
在她迟疑的时候,苗鼠倒是不客气地打量了一下房间。“嗯,这地方看着还不错,有吃的没,饿死爷爷了。”
“哦哦。”苏惊梧连忙把水和提前备好的食物送过来,清淡的谷物和果蔬。
那小老鼠歪头看了一眼,就躺了回去:“这也好意思拿出手?退下,爷爷要吃烧鸡,卤猪蹄,烤乳鸽。”
这颐气指使的小老鼠真的是紫昊?
苏惊梧夺门而出,撞上了过来找她的宋照璘,她侧开两步,直奔孟濯房间。“孟前辈,孟前辈在吗?”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出了什么事?”宋照璘扶住她:“孟前辈今天去了州府。”苏惊梧顺了口气,指指房内:“师父,我师父,醒了。”
但是她有点摸不准,到底是他丧失了记忆,还是补魂就变成了别人?
下一刻,宋照璘跟苏惊梧一起蹲在塌前,看着白色苗鼠躺着翘腿:“你们干嘛的?要什么?大爷我一不偷二不抢,要法宝没有,贵命有一条,就怕你们开不起价。”
宋照璘也意识到不对,看向苏惊梧:“这是紫昊真人?”
鼠妖抖了都一只耳朵,立刻骂了起来:“谁要叫这恶心的名字,你才是耗子,你们全家是耗子。是不是那死丫头派你们来的,东西她早拿走了,还抓我做甚么?”
苏惊梧呆呆看着它,有种念头油然而生,鼠妖这一面是真实存在过的紫昊,她从未见过的紫昊。在很久以前,还没有她的时候,他曾这样生活。
“她?您说的是谁?”宋照璘困惑。
苗鼠眼神一松,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两眼,没接话。
莫约是养出了一点力气,它骂骂咧咧从榻上爬起来。“要不是爷爷我不知怎么晕倒了,还能让你们两个毛头小蒜皮得手?既然没什么事,爷爷就先走了。” .
这时胡峰敲了敲门:“姑娘,您要的烧鸡、卤猪蹄和烤乳鸽来了。”苏惊梧应了声,对鼠妖笑笑:“先吃点东西?”
闻到香味,鼠妖眸光闪了闪,默不作声地留了下来。
一直等到晚上孟濯回到四季春,苏惊梧立刻把他请来诊断。
九道问灵符音之后,孟濯点点头:“嗯,恢复得不错,三魂已成。只是神智有些混乱,记不清现在是何年,长久静养,是有望复原的。”
“就是你这小白脸对爷爷我动了手脚?”紫昊坐在案前,埋头啃着一块肉饼,两腮存满食物:“我说怎么晕乎乎的有点记不清东西。”
苏惊梧不好意思地看向孟濯:“我也不知道我师父原来是这个样子。”孟濯笑了笑:“倒是颇有性情。”
门外段长松探头:“听说紫昊前辈醒了?”
宋照璘请他进来,段长松一身水汽,像刚从河里回来,啧啧旁观:”这可真是,差别真大啊。”
紫昊头也不抬:“你小子是遇到傒囊了?它怎么招惹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