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窜天而起,焚烧出的气味异常呛鼻。
浓烟滚滚,方圆十里清晰可见,此地不宜久留,只怕敌国人很快就会赶来。
慕安歌:“你以后有何打算?可有去处?”
李清词:“我娘是杀猪的,我爹是教书先生,可我被他们护的太好,什么也没有学会。”
“既如此,你可愿同我回去?”毕竟是故人,也算是有缘分,慕安歌问到:“咱们就以义兄妹相称吧,你可愿意?”
李清词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她攥着慕安歌的袖子,最后看了眼安贫大道。
两个女子,他们单薄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血液铺满的长街尽头。
等他们回到济安城,已是傍晚。
李清词所受刺激过大,再加上体力消耗,几乎是被慕安歌抱回来的,此时人已经晕了过去。
“老头!快出来!”
“什么,什么老头?你也叫我老头!”
“快来救人!”
沈济民一听说救人,忙探出头来遥遥一看,慕安歌怀里正抱着一个衣服上都是血的血人。
他一边跑过来一边双手合十嘟囔。
“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就是不听,又跑出去杀人。阿弥陀佛,佛祖菩萨弥勒佛,皇天后土地狱鬼,人是慕安歌杀的,和我可没关系,收了她可就不能收我了啊!”
“人没死。”慕安歌无奈打断他的话,把怀里的人扔给了沈济民。
“喂,你去哪?”
“补易容。”
“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好歹我今年也年芳三十有余,器宇不凡,才貌双绝,万一这姑娘……”
慕安歌实在是不想听她这个师父唠叨,摆摆手扭头溜了。
这八年,沈济民不是在劝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在劝她放下屠刀的路上,念的她耳朵都起了茧子。
每每她都想跪在地上道一句,师父别念了。
自打上次萧鹤川叫起老头,慕安歌就发现自家师父似乎格外厌恶别人如此称呼他,倒是叫慕安歌起了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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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安歌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男子样貌普通,属于是混在人堆里认不出来的那种。
慕安歌已经被慕家的血海淹死了,如今活着的是沈墨。
她曾经问过她爹这名字的寓意。
慕老将军把小女儿抱到腿上,笑着说道:“安歌这名字可是寓意深远呢,爹希望南朝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彻夜高歌。”
罢了,慕安歌站起身,如今济世堂几乎都是男子用物,她拿起钱袋,上街去给李清词添置一些。
水远街是济安城唯一还算繁华的街道,不似其他地方流民饿殍遍地。
此街商户林立,楼台庙宇,行人摩肩接踵,吆喝声此起彼伏。
要是到了夜幕降临,那更是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慕安歌从飨客楼带了些吃食,走脂粉铺买了些女子红妆用物。
“听说了吗?花绒楼新到了一批头面,娇艳芬芳,煞是好看。”
“真的吗?快走,过去看看。”
花绒楼是水远街几年前新开的一家卖女子发饰的商铺,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家富商,家中但凡有个婚嫁定亲,都以能在花绒楼挑选头面服饰为荣。
慕安歌想到李清词头上空无一物,转了个弯也往那边走去。
花绒楼不愧是济安城最繁华的场所之一,足有三层,越往上,饰品越是昂贵,许是今日有新货所至,里面人满为患,且大多以女子为主,即便有男子前来,也必然是携夫人一起。
慕安歌不想去里面和旁人前脚踩着后跟,正想改日和李清词一起来,却被人拦住去路。
她闪身躲开眼前要来拉她胳膊,浑身上下都透漏着怪异的男子的手,此人正是那天济世堂门前帮她说话的蓝衣男子。
只见这人身高八尺,剑眉星目,今日却是换了身月白色长袍。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说的就该是这样。
就是鬓边插着朵秀艳的红色花蕊有些许另类。
“想不到美人居然来主动找我!正巧,我们楼里新到的那批货最是适合公子了。”萧鹤川说着也不顾慕安歌推搡拒绝,强行拉上手就往屋里带,还高呼出声,“都让开啊!今天这位公子可是我的贵客,上三楼!”
周围人听了,转过头来探看。
一看是慕安歌,纷纷退避三舍让出道来。
常有妇人拿慕安歌的名号来吓唬家中幼子,据说能止小儿夜啼,这都多亏了某次慕安歌当街把人毒杀的事件。
糊里糊涂的,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