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华见张长清久去不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和猫儿一样呜咽着哭起来,两个眼睛哭得红红的,她跺着脚找和尚问:“可有见到道衍大师,可有看到我的妹妹。”
左见右瞧问不到人,哭得更厉害了,沐青听到寺庙外有动乱,让沐斌照顾好自己的新婚妻子,起身走向门外,手一直放在剑柄处,担心有异变。
寺庙门打开,两伙人跑进来分成两批一字排开,沐青喃喃道:“锦衣卫,当真有变动,那张三姑娘……”
他抓住一个和尚,厉声道:“可有见张三姑娘,道衍大师一般都在哪个屋子!”
和尚颤颤巍巍回:“我看张三姑娘和道衍大师去那个地方了,顺着路走应是能到的。”
那个地方在寺的一角,有个小门口,看着就偏僻,沐青掩住脚步声走到不远处,看到小门大敞,他心道坏了。
他返程回去,抓住另一个和尚,说:“去找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纪大人,他就在那边,快去。”
和尚吓得屁滚尿流,不敢怠慢地去做。
沐青继续压脚步走进,他远远地看到一伙人,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建文二字,是建文旧臣还是不满陛下的人,心中大概有了数,只是那张三姑娘要吃些苦了。
张长清一行人躲在屋子里,也许是刚刚俩人单独行动,没有干扰到伙人,他们在喊光复建文,她爬上书架,摸了摸墙壁,表情逐渐严肃,这里没有暗道。
失算了,她又撩起枪毙上的一幅画,用力捶了两下墙,尽量把声音压到最小,墙下不是空的,就像是自救失败一样的落寞压在心头,看着门外飘雪,她想了想如果冲到隔壁房间,也许有救?
不,这太冒险了。
于谦屏住呼吸,贴在窗户上紧紧盯着那伙人的行动,他看到每个人的手里都一把长刀,默默咽了咽口水,转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剩下的两人。
宋槐荫一脸严肃,咬了咬牙。
“小宋和大宋呢,他们人呢,刚刚干什么去了,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人跑哪去了,都找找,都去找找,要是找到他们在偷懒,格杀勿论!”
宋槐荫听了,龇牙咧嘴道:“大宋和小宋,这宋朝就不能和我没关系吗,我都快有心里阴影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张长清转头吐出一口寒气,猫着腰凑近门口,等有人靠近时,她听到一阵阵吸气声,还有喃喃自语:“大宋和小宋又因为一块饼子打起来了,还打得这么严重,心窝窝上好多血嘞。”
来的人不太聪明,但正和张长清的意,她双手握住刀柄,咳嗽两声,那人咦了一声把头伸进来看,趁机会她手起刀落,头咕噜一声掉在地上,滚到宋槐荫脚边。
“等一下咱们突出重围,你带着于谦跑,我垫后,他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锦衣卫应该也差不多赶到了,宋大人拿着笏板,既可以给那俩人开瓢,定然不会弱,若不冲出去,恐怕会围起来杀掉。”
她太了解那个人了,格杀勿论,宁可错杀一百人也不放过一个人,等一下被围住,死得死伤得伤,太过惨重。
宋槐荫突然魔怔了一般提起那人的头颅,走到屋外,大喊:“建文旧臣,我看你们是魔怔了,一个个嚷着说自己是建文旧臣,可当真是建文帝的臣子,这也不像啊,一个个和地痞流氓一样,连个衣服都穿不好,还有脸说自己是臣,文臣武将都是要注重外貌,像你们啊,殿试就是要被刷下去,为什么,因为样貌不佳,陛下看了倒胃口,文臣就是趴倒在地,一身官袍和一顶官帽都是要整整齐齐,灰尘也要扫去,你们一身泥土一身破烂,好意思说是旧臣,哪来的旧臣,自己自诩的旧臣吧!”
一套说辞下来,张长清目瞪口呆,边摇头边说:“此子恐怖如斯。”
于谦评价道:“三寸不烂之舌。”
颇有诸葛亮之风,就差骂死王朗了。领头的旧臣听他的话气得牙根痒痒,怒喝一声,道:“你是何人,竟在此胡说一气,胡说八道,嗯……与这帮吃里扒外的屈膝投降,没有骨气,没有志气!”
那伙人纷纷说,是啊是啊,老大说得好。
宋槐荫捋捋莫须有的胡子,朗声道:“我今日就教教你何为人臣,忠于陛下忠于大明,此为人臣之道,人臣之道,主疾臣忧,人臣之道,思善则献之于上,闻善则献之于上,知善则献之于上。故官有假而德无假,位有卑而又义无卑。你没读过书吧,没做过官吧,也是看穿得破破烂烂,嘴里只有零星几个词就没读过书的样子,呵也不过如此,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手下都是一帮饭桶,怎么会懂得手下得力的痛快!”(1)
这下领头的人,气得倒在地上呕吐白沫,他手下见状不对,抽刀就要杀了宋槐荫,眼看就要杀到屋门前,一刀劈掉头颅时,宋槐荫跌在地上,张长清抽刀腰斩一人,于谦迅速抹掉一人的脖子。
宋槐荫大口喘气,一口气上不来晕在地上,张长清喊:“宋大人,宋大人你可别有事啊,你要是气死了我怎么给太子殿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