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好,我叫江宇泽。”灯光给曾经的社联主席镀上一层白晕,男生低下头和薛铮打招呼,翘在额角的头发轻轻一颤。
“你加我吧,咱们随后联系。”他看见薛铮就笑了,锋利眉眼间冰消雪融,如春风般和煦温暖。
薛铮冲过去,抱住他,紧紧抱住他,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薛铮轻声道,“我喜欢你的呀。”
“我知道。”江宇泽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不知道。”薛铮流了泪,她用尽全部的力气,将他圈紧,“我真的喜欢你。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江宇泽低声道:“我知道。”
“你什么都不懂!”薛铮一拳砸向他的后背,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胸膛里,“我特别喜欢你……”
好一会,江宇泽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会怎么办,”薛铮松开了他,“我没办法怎么办,我不知道,我也不会想。”
一阵风吹过,薛铮的发丝扬起,江宇泽拢好她的头发,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对不起。”一句轻声细语,随风来又随风去。
“看什么呢?”谢子麟提着饭和水果走进宾馆房间,薛铮正拿着手机看电影,他把生煎和豆浆放在了床头柜上,把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下,自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抬眼去瞄,片子已播到了结尾。
薛铮周六下午来到医院,检查只做了一半。她不想回学校,在医院附近的小宾馆订了房间。谢子麟叫她好好休息,自己出门买饭。
“飞越疯人院。”薛铮把手机扣下。她平静极了,这样平静,让谢子麟感觉她还病着。
“吓死我了,”谢子麟心有余悸道,“我开始以为你给江哥报仇呢,后来我以为你人格分裂。我以为你分裂出来一个江宇泽,江宇泽到处作恶,你到处给他遮掩。”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那一点点窥探欲,看了江宇泽的手机,看了薛铮给江宇泽发的一整屏的话,然后大半夜寒毛倒竖。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开始观察薛铮,他观察了薛铮整整一天,觉得薛铮和平日里并没太多两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医生开的诊断书里也写着“患者意识清晰,自述病情”。
林嘉木那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谢子麟判断薛铮不会再有什么出格行为,打算将这事情就此放下,晚会中间他出来上厕所,无意往楼下瞟了一眼,薛铮正带着桑柘往仓库的方向走。
红裙子随风飘动,在夜色下变得暗淡无比。两人走到门口,女生忽然停下了,转头望向桑柘,眼睛如星星般闪亮,她身上的危险气息一直漫到了谢子麟鼻尖。
谢子麟飞快冲下了楼。
薛铮笑了笑:“差不多啦。我可能是精神有点分裂。”
“瞎说。”谢子麟道,“人家医生说你就是有点幻觉,吃了药就好了。明天再做个血常规。电影看得怎么样?”
“看得我想吐,”薛铮揉揉眼睛,“我问过那个医生,他说我没什么事,记得吃药就好了。你说江宇泽是假的,我不听他的话不就行么?”
“可你控制不了他,他会诱导你……做些不好的事。”
医生诊断书里写着“自说自话,行为异常”。谢子麟听着薛铮的讲述,几次想揪出她犯过的常识和逻辑错误。
她找不见江宇泽,为什么不问问身边的人江宇泽去了哪里?她怎么会那样静悄悄地守着江宇泽不见的秘密,守了整整一个月,直到幻听?
“我问你了。你不回复我。”
“我……”谢子麟话语一顿,“我那时候没想好怎么说。”
“你不问朱思筠,”谢子麟又道,“你问问林,你舍友,你周围那么多人。”
“她们也不知道怎么说。”薛铮道。
什么麻烦会牵扯到江宇泽这样一个大四学生?江宇泽不能见其他人,为什么能见薛铮,为什么能那样明目张胆地在学校里乱逛?
薛铮道:“他恋爱脑,我说过他了。为了见我,他说自己交申请了。”
薛铮说自己隐隐约约听到江宇泽提过一个秘密组织的人,其中有一个女人代号叫Fluttershy,谢子麟一听,当即要查,薛铮却说自己已经查过了,这两个拼起来的英文单词是my little pony动画片里一头小黄马的名字。
“你别说我不清醒,”薛铮堵住谢子麟的话头,“他们有点分量的□□都是这种诡异代号,像什么伏特加、琴酒,你多看点动画片就懂了。”
江宇泽在被一个大概率叫做小马宝莉厂的组织追杀迫害。江宇泽被污蔑被造谣,也被迫入伙。他有东海小区301户警察的电话号码,但从来没有打过。他孤立无援,独自调查这个庞大组织,悄悄做了不少有有窃听和监控功能的设备,偶尔会来看他的女朋友一眼。
“桑柘呢?”
“桑柘算是……猎人。”薛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