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奖学金了。徐丹阳……徐丹阳都对我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林嘉木嗤声一笑,“成语用得不错。那天徐丹阳夸你进步,想半天说了句触目惊心。”
“她就是不喜欢我,”谢子麟灌了自己一口酒,“我考好了她也不喜欢我,我当主席她也不喜欢我。我喜欢她,她就不喜欢我,她凭什么?我以后赚了钱,她……”
“卧槽,”谢子麟余光里手机屏幕一亮,又瞬间暗了下去,“她刚刚给我打电话了,我没听见。”
“回不回?”
“回,”谢子麟拿起手机,“干嘛不回,我气死她——喂。”
“我没事……”谢子麟接着电话从地上站起来,拖鞋没踩准,差点摔一跤,“我打电话没什么事,林嘉木想问问你安排。”
“李哥。”看着谢子麟打着电话踱步到了墙角,林嘉木举起酒杯。
两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干了一杯,没多大一会,谢子麟走回来,“我感觉她感冒了。她打了个喷嚏,声音听起来特别粗糙。”
林嘉木道:“你别管了,她男朋友是医生,人家什么处理不了。”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砸上玻璃,没有一点要停的迹象。大雨模糊了外面的楼房树木,窗上是一副暗沉沉,绿油油的抽象画,掺了太多水的颜料流下来。
“秋天也下这么大雨吗?”
“今年特殊,”李鹤翀道,“防汛办都发短信了,红色预警。”
“江哥那棵树不知道怎么样了。”
“过几天去看看吧,死了就再种一棵。”
“再种一棵……”谢子麟忽地笑了一声,“咱们纪念了个屁。”
在这个江宇泽的日子,有关江宇泽的话题被提起来又放下,活人的生活总是更值得聊一聊。
当谢子麟发现自己没在纪念的时候,他很快发现,江宇泽死了和活着也差不了多少,就当江宇泽出国了,江宇泽在外地。江宇泽真的出国了,他也不见得怎样和江宇泽联系。江宇泽不和他们来往,总会在一个地方,他不需要做什么,他只需要在那里。
当他在那里就好了。
“江哥一直在的,”谢子麟忽然道,“江哥不在这里,总要在一个地方。他死了,所以他在——那儿。”
他伸手指了指头顶。
门不隔音,桑柘被半夜出门的何卓韬吵醒,再也没睡着,干脆起来了,他坐第一趟地铁,去了松溪。
他不想和薛铮她们碰面,打算早早结束,早早回家。他转了几次地铁,八点钟开始爬山,八点半找到了江宇泽的龙柏。
这棵树长得很差,又小又黄,工作人员注意到它,或许会给它输营养液。树下有一束早已经烂掉的小雏菊。
桑柘带了瓶水,学着薛铮的样子往树根部倒了点,往树周围也倒了点。这旁边杂草长得很旺,也许是受了这些阳光雨露和肥料的恩惠,桑柘给它全拔了。
做完这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什么话想和江宇泽说,他不会和薛铮一样躺在树下,也不会有心思尝尝江宇泽的树叶子。
这只是棵树。
天边响过一声闷雷。桑柘望了望天,觉得快要下雨。他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也没有伞,他有一个上次去超市随手装在兜里的塑料袋。
他静静站了一会,打算走。他没什么经验,他可以这样就走么?还是需要什么仪式性的行为?在他看来,那不过是需要做得恰到好处的一场秀,自己不够,薛铮太过,总之都是不对的,他们得改一改,改到适宜,改到合乎情理,改到这个无比狭窄的世界允许通行。江宇泽没有葬礼,不过在医院的时候,母亲叫他给江宇泽和他的家人磕头。
桑柘不在意任何仪式,他更愿意多睡一会,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别人满意。
那他来这么早干嘛?他该等等再来,或者把那一堆草捡回来,挂一个小牌子,上面就写——“桑柘来过”,然后等薛铮他们检查,确认收货。
荒唐陡生的瞬间,一大颗雨水砸在桑柘头顶。
下雨了。雨很快下大,桑柘把塑料袋套在了头上,快步下山,走了几分钟,又转头回来。
树死了,薛铮……要崩溃吧?
他没更新女生的情感变化,心里还是那句“树和你要么都活要么都死”的狠话,他一早相信薛铮喜欢的绝对不是何卓韬,不过他想不出任何这两个人会分手的理由。
他折回去,把树根的土又聚拢了一下,压了压,把塑料袋罩在了树冠上,很有技巧地用树枝固定住。
大风吹着,塑料袋烈烈作响,好像下一秒就会吹走,大雨往下砸,塑料袋紧紧贴着树,又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压塌。
他凭直觉折了不少周围大树的树枝,围在小龙柏树干周围,时间充足,他或许会给小树搭一个屋子。
全身上下湿透了,天色也够阴沉,桑柘鼻子眼睛嘴巴里全是水,当他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