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大人,水到了。”
“倒上去,把脸冲干净。”她后退一步,生怕脏了自己的衣衫,打量着炆池。
兜头的冷水,彻骨的冰凉,从头顶直接浇灌而下,本就刺骨的大冷天,加上这冰水,炆池咬紧了牙关,嘴唇都冷得和身上一起颤抖。
双手环抱得更紧。
“冷……”冷水顺着鼻梁,蜿蜒而下,滴滴答答。
有的进入了嘴里,他只得咽下,紧闭着嘴唇,颤抖着睫毛,试图缓解寒冷。
他冷得直喘息,抱着身子发抖。
“看着我。”云镜绕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鲛奴,实话说,她见过很多好看的男人,但这样脆弱好看得浑然一体的,她第一次见。
睫毛上挂了水珠,炆池眨着睫毛把水珠眨去,才敢抬头看着云镜。
正对上那狠戾不怒自威的眼神,立马又低下头,继续颤抖。
“你怕我?”她淡淡笑道,对自己这与生俱来的威严感到满意,又说:
“饶你死罪,抬头。”
他这才敢抬头,对上雪地的反光,虽然脸上还有一块泥污没有洗干净,但是……
云镜呼吸一滞,眼神松动了片刻,看呆了眼神。
拿着一旁的冷水,继续给他泼过去,他扭头闭眼,任凭着水花肆虐,此时脸上才完全洗净,炆池微皱着眉头,抬头,认真的看着云镜。
四目相对。
天光一亮。
那真是极其好看的一张脸,媚眼如丝,勾人中带有一丝鹿眼般清纯,鼻梁高挺却又秀气,鼻尖折角清晰,呈倒三角,面部平整没有一丝沟壑,一张脸又小又轮廓清晰,下巴尖尖的又不锋利,为这张脸的清贵感增加了成色。
他嘴唇微张,在风雪中不填脂色,却依然泛红绵润,那唇,那舌,那开合的弧度,让云镜也停滞了呼吸。
雪落入口中,化掉。
炆池舔去那化在唇上的雪,湿漉漉地看着云镜。
“好看,确实好看。”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低下了头,斜瞥了一眼侍卫,爽朗说到:
“把他洗干净,好好的仔细洗干净,明天,送到我房中来。”
“属下明白。”
“对了,玉京,我记得官师衔是不是在你城中,今晚上书信一封,明天下午,我要见到他。”
“哦哦,好。”
语罢,她眼神拉丝地看了看炆池,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踏上了迅风马。
岑玉京正在被美貌震惊中,还没缓过神来,看了一眼炆池,心中一喜:
“操,开窍了啊。”
人群退开,给岑玉京留了道,岑玉京蹲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的炆池面前,指尖挑起他的脸,来回仔细欣赏,尚在震惊:
“确实,确实好看,确实是人间绝色。可惜被收了后,我就不能用了……”
她懊恼,咬牙切齿,忍痛割爱:“但开窍了就是好,这么一看,我送的,确实是凡品。”
正在惊讶之余,一旁瑟瑟发抖的士兵引起了她的注意,侍卫上前拱手行礼道:
“岑大人,这人怎么处理?”
这个人胆子是真的大,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行如此放肆之事,不过如果是对着炆池这张脸,倒也不难理解。
她站起身来,拍拍手,放在脖子间,示意了一下:“懂?我不喜欢看见血,悄悄处理了。”
“是,大人。”
“对了,那男鲛,带到刺史府,我派人来帮他清洗,你们不太懂这个,我更懂,定让他媚态横生。”
她随口叮嘱,侍卫已心领神会,
“有劳大人了,属下感激不尽。”
岑玉京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问道,“对了,怎么今日就你们几个出来,那个?云镜的左侍卫呢?一天天板正个脸,还敢拦我?”
“她守在院子里面,看护刺史府,自然不会多叨扰大人。”侍卫温柔笑道。
“还不错,细细想来,不见她,还怪想念的。”她翻身上马,继续和身边的侍卫打趣,说道:“拦我?也只有她拦我?怪忠心死板的。”
*
威严庄重的刺史府,正飘着雪,微光的书房里面,云镜端坐在书案面前,看着一闪一闪的烛光,看不清楚眼里面的神色。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要拿下梁洲。
楚国一直都是郡县制度,但是到了后期,各地势力逐渐壮大,已经出现了对楚天子不敬的情况,终归是天高皇帝远,京城税负问题严重自顾不暇,外京的刺史拥兵自重不受控,京师鞭长莫及没法管辖,楚国虽是一国,实际上名存实亡,分崩离析。
楚天子,需要一个能够重新统一的人。
这么多年,楚国子嗣,一个个蠢的蠢,享乐的享乐。
包括他们的父君,那也是个奇葩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