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白回到了东宫,身为太子的他哪怕下了朝也有很多奏折要批阅,这是身为一个储君必须的功课。
以往他批阅奏折的速度都很快,可今日他却异常烦躁,尤其是想到要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为妻,就更烦躁了。
曾经的他是不会这样的,身为一国储君,娶谁为妃早已不是他个人的事,而是国事,故而他不会有抵触心理,谁合适就娶谁。
南靖嫡公主,受过良好的皇室教育,明白一国之后的使命和责任,而且能牵制南靖皇室,确实是他如今娶妻的最佳人选。
若是曾经,他定不会多想片刻便答应了,可如今,他打心底里不愿意。
原因,他不想深思,总之就是不想娶。
父皇今日的决策他非常不认同,明明可以一举打下南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答应南靖的和亲要求?
颜若白眸光莫测,看来父皇终归是老了,锋锐已不在,既然如此,打下南靖的大业还是要靠他来完成。
表面上可以答应南靖的和亲,暗地里还是要瓦解南靖,就像之前攻破淮县一样,不动声色,智取为上。
想着国事,颜若白渐渐疏解了烦躁,只想着该如何拿下南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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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靖这边得知北鄢皇室要求同时送两位公主去和亲的决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南方水土养人,南靖一向出美人,尤其是南靖皇室,这么多代下来,南靖公主的容貌个个都是相当出类拔萃的。
这北鄢皇室可真会打算盘。
靖帝思虑再三,嘉懿身为嫡公主还是要嫁北鄢太子,至于二皇子妃,靖帝打算叫其他三位尚未出嫁的公主过来,想听听她们的想法。
但靖帝尚未宣三位公主觐见,下定决心要去北鄢救司徒寻的莫虞率先进宫求见了。
乾清殿里。
靖帝和颜悦色地问莫虞,“嘉宁,你的伤可好些了。”
“回陛下的话,臣女的伤已经无碍。”
莫虞没有和靖帝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陛下,听闻我朝欲送一位公主去北鄢和亲,莫虞虽不是南靖皇室所出,却也是陛下亲封的公主。”
靖帝眼里泛过一道微光,“所以?”
“所以,臣女愿意去北鄢和亲,换取我朝的修养生息,家父为国捐躯,家兄亦然,莫家世代忠烈,莫虞身为莫家子孙,为国牺牲,亦是臣女的夙愿。”
靖帝:“嘉宁,你可知你是莫家最后的血脉,孤原本是想为你招一名赘婿驸马,以延绵莫氏血脉。”
“陛下,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我朝不能挺过一关,我莫家身为北鄢宿敌,定也是不能逃脱满门皆灭的下场,既如此,那臣女不如去北鄢和亲。”
莫虞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之色,“日后,出自莫虞腹中的骨血,心之所向,亦是南靖。”
靖帝虽然心里早有盘算,但此刻说心里不动容却是不可能的。
身在帝王家看多了人心险恶,莫家满门赤诚,忠心不二,实乃南靖之福。
靖帝低叹一声,“嘉宁,你可想好了?异国他乡,宫墙深深,此一去,可能终生都不能回到南靖。”
“臣女已经想好了,只要能保住我朝,臣女的个人幸福不重要,臣女必然倾尽全力,为我朝换取修养生息的时间。”
靖帝点点头,话锋忽然一转,“那你那个大婚之日失踪的夫婿呢,你也愿意舍弃吗?”
提到颜若白,莫虞的心气忽然泄了一丝,靖帝敏锐地感知到了。
但莫虞没有掩饰自己,反而诚实地告知了靖帝自己的心态。
“陛下。”莫虞神色有些哀惋,落寞地垂下眼眸,“臣女不敢隐瞒,臣女心中确实放不下他,可放不下又如何,他不见了,臣女原本可以用余生去找他、等他。”
“可国难当前,莫虞不能只考虑自己,一味沉浸在儿女情长中踟蹰不前。身为莫家子孙,保家卫国是刻进骨子里的天性!”
这是莫虞的真实想法,救司徒寻是她决定去和亲的起因,保住南靖,才是最终让她下定决心的根本。
莫家世代忠烈,她莫虞,亦然!
靖帝心中感慨万分,又忆起了少时莫逊对他的承诺:莫家世代忠于南靖,初心如磐,矢志不渝。
莫逊啊莫逊,你可知,你的女儿,真的和你很像,是我这个帝王没有做好。
靖帝忽然低落起来,叫莫虞不明所以。
“嘉宁,你的决心孤已经知晓了,孤很感激你,也很感激莫家。”
能叫一位帝王说出“感激”这两个字,已经非常难能可贵,莫虞觉得,莫家满门忠烈,已不枉。
莫虞抱拳单膝跪下,行了一个将士礼,“这是莫家子孙的使命,陛下不必言谢,为了南靖,莫虞定不负和亲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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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靖帝便下达了一道旨意,嘉懿公主与嘉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