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起身过去开门,问他要了一瓶药油,以及绷带竹片。
他拿了东西返回内间,琥宝儿正在努力穿袜子。
陆盛珂一挑眉:“你想成为跛子?”
“我才不会变成跛子。”琥宝儿反驳,回头看到他手里的药,迟疑了起来。
他要替她上药?
陆盛珂正有此意,过来一伸手就把她的小脚丫给抓住了。
脚踝脱臼,复位后还稍微有点红肿需要抹上药油再用竹片固定包扎,不出几日便可痊愈。
药油凉丝丝的,但只一瞬,就被他的掌心给捂热了。
竹片光滑,乃是特制,为了骨折一类外伤所备。
绷带缠紧后就不好扭动了,避免脚踝再次错位。
陆盛珂一声不吭,手上动作颇为娴熟,把琥宝儿给看愣了,一时忘了拒绝。
她瞅着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指节分明,问道:“你怎么会这个?”
“本王有什么不会的?”他一掀眼帘:“你以为我每日在做什么?”
自幼习武,四个字说来简单,但确实日日夜夜坚持下来的。
功夫需要与人切磋,势必会有磕碰,再者,他还要带兵练兵,这种粗浅的包扎,人人皆会。
他这么一提醒,琥宝儿想起他那柄无与伦比的银白色佩剑。
这会儿哭过了,理智回笼,整个人又怂了起来。
幸而这人刚才没打她,否则她都经不住他一下,指不定已经半身不遂了呢。
琥宝儿抱着自己的小腿,偷偷噘嘴。
“怎么,不敢说话了?”陆盛珂斜她一眼,哭红的鼻尖在那张莹白小脸上,又是滑稽,又显娇憨。
“本王还以为,你打算一哭二闹三上吊。”
琥宝儿听了,小嘴微张,一副‘你怎么这般傻’的模样:“在乎我死活之人,这招才有用。”
现在,谁管她呢,寻死觅活给谁看。
况且,她想离开这里,是为了过得更好,而不是去走绝路。
琥宝儿的小脑袋瓜想不了太多事情,但是她认真考虑过庙宇清修的后果。
大户人家的女眷,犯了严重错误,会被送到那里去,那里可不是出家人的清修之地。
有的只是一群被放弃的女子,过着清苦的日子,悔恨余生。
琥宝儿犯的错没有那样严重,但是她使计赖上夜玹王的婚事再反悔,等同于愚弄,蔑视皇权。
沈家为了赎罪,势必会重重惩治她。
死倒不会死,不过多半是要送去尼姑庵,与世隔绝。
琥宝儿喜欢热闹,向往繁华之地,与世隔绝估计挺难受的。
但是,她同样喜欢苍茫山林,无边荒野。
世间哪有万全之选,二择一自然要牺牲掉一些。
只可惜了她没能触碰到的那批嫁妆。
可是,娘亲似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嫁妆给她,不然为何安排个守财奴一样的月萝看着呢。
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琥宝儿一脸的深思熟虑,慢吞吞道:“我们趁早和离吧,罚我去庙里清修,也不耽误王爷的姻缘。”
她不清楚陆盛珂和林姑娘是什么关系,或许当真被她横插一脚给破坏了。
当真是罪过。
她在王府过得也不轻松,着实是两相折磨了。
陆盛珂黑眸一眯:“沈若绯,何时和离由本王说了算。”
“那你说,我听听看。”最好别拖太长时间。
夜玹王府并非她的归宿,在这里耗上一两年,可就太久了。
陆盛珂不语,只无声望着她。
‘在乎她死活之人才管用’,听上去就好像,她无人在意一般。
被骄纵的沈家大小姐,说出这种话?
陆盛珂站起身,道:“想和离没那么容易,你哪都去不了。”
他扯过矮榻上的薄毯子,盖住她包扎后的脚,去了外间叫打水进来。
青序猜到王爷要给王妃擦药,早有准备,当即端着热水入内。
陆盛珂在红木架前净手,一边吩咐道:“去沈家把她的奶娘请过来。”
免得为了要见个奶娘就哭鼻子。
寻常人家姑娘,出嫁时奶娘是一同陪嫁的,为了让她在夫家有得用之人,还能帮忙拿拿主意,她倒好,带了个蠢丫鬟就过来了。
一点都不顶事。
青序闻言颇为意外,王爷最近对沈娘子当真是改观许多。
他不好多问,也不敢揣摩主子的心思,应了一声去外边找个小厮跑腿。
里头的琥宝儿伸长了脖子,问道:“你要替我请奶娘?”
“可是她不想来。”她不禁为此犹豫。
陆盛珂不清楚沈家什么状况,头也不抬道:“本王让她来,她就得来。